女奴见鱼歌返来,忙上前来问该如何是好。鱼歌让女奴请大夫去谢玄屋中候着。待女奴走后,鱼歌上前去将身上的鹤氅解下披谢玄身上,问:“你在这儿做甚么?”
话音未落,乐舞坊坊主笑着朝两位一拜,走了出去。
百里卿鹄说:“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只是这些日子,要在府上叨扰了。”
谢家府中,鱼歌踏着雪往回走,路过谢道韫住处时愣住,见屋里一灯如豆,她想进屋与她说些甚么。手里攥着信,毕竟没有走出来。
百里卿鹄说:“我与鱼小妹有师徒之谊,鱼兄但说无妨。”
百里卿鹄想奉告鱼海要记得当年鱼荞除夕之夜那句“家破人亡”,想提示他千万防备此人。然天机不成泄漏,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百里卿鹄身着泛黄的白袍,对着月光叹道:“宿命来往皆是天命,多说无益。”
百里卿鹄看着远方,说:“他有别的事情要忙。”
乐舞坊仆人见王凝之正对着他,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本身,晓得本身失礼,便赔着笑走了出去,问:“二位公子,这酒……可要添些,小食可要换一换?要不要……召些歌女舞姬来作陪?”
百里卿鹄不解,问:“为何?”
谢安让人奉了茶来,鱼歌再次入坐,拿着信苦衷重重地问:“师父,秦地是不是生了些甚么事情?”
鱼海没想到百里卿鹄会问起鱼荞,想起前一次在府中见到鱼荞,还是山阴城王家的公子到府上求取青鸾时,他从到客堂访问客人的路上远远地瞥见鱼荞单独抱着柴薪往独居的院子里走……
一旁的冷风吹得竹叶簌簌作响,一个二十来岁的玄服女子站在百里卿鹄中间,说:“何不直接奉告他防备鱼荞?”
也不管书童牵来的马车,只口中喃喃道:“经始东山庐,果下自成榛。前有寒泉井,聊可莹心神。峭茜翠绿间,竹柏得其真。弱叶栖霜雪,飞荣流余津。爵服无常玩,好恶有屈伸。结绶生缠牵,弹冠去埃尘。惠连非吾屈,阳非吾仁。相与观所尚,清闲撰良辰。”说着,单独踏着雪野,往河边走去。书童见仆人并无回府之意,便从马车中拿来狐裘和伞,仓促跟了上去。
鱼歌想起能被谢玄骂做“傻货”的也只要王凝之一人,心底俄然有些替谢道韫焦急,道:“我也不懂,只是,姐姐如故意上人,为何不奉告府主呢?”
鱼歌有些难堪,考虑了半天,说:“府主请说。”
“如此罢了?”王徽之说。
鱼海说:“无妨。”
鱼歌看着桌上的棋局,也晓得了胜负。便向谢安道:“既然小辈们山居秋游时的事情府主都晓得,那为何还是将令姜姐姐指给了叔平兄?”
现在还是踏着雪往回走,苦衷又多了一重。
鱼海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神采有些凝重地说:“有一封家书想让百里兄代为转交。还恳请百里兄代我到山阴城,一来瞒住鱼歌苻苌已殁的动静,二来拦住鱼歌让她三年以内不得回秦地来,三来让她不得向外人流露她就是鱼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