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知。”得知动静的那一刻，他再未顾得上理睬旁的。

太医的药较着已经按捺不住了。

六皇子的话叫温昭仪呼吸窒了一瞬。

温昭仪又是一笑：“晓得我为何会中毒么？”

母子二人视野订交间，六皇子身形刹时生硬，眼中也敏捷涌起一阵水光。

走至近前，他缓缓单膝跪下，眼神一刻也未从温昭仪身上分开，开口声音沙哑至极：“母妃……”

饶是此时还处于哀痛中的他也有些震惊：“母妃，你……”

“若我另有挑选，我……我不会尽力扶你上位。”她声音不再中气实足，却还是带着冷硬，“柔嫩寡断，难当大任……实在无用！”

温昭仪扯了扯唇角，竟有一抹讽意：“皇上不喜我心机深沉，多年来冷待乃至压抑于我，我是插手不到都城……可、可外头……到底非他一言之堂。”

六皇子紧咬牙关：“那本日……母妃也是用心折毒——”

许是她情感过分冲动，叫毒性伸展得更快了些，她蓦地吐出一大口血，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仿佛忍着剧痛。

她眼眸转向六皇子：“我手里的人……邱嬷嬷都晓得，你……背面只去寻她……”

六皇子也扯了扯唇角，笑容悲意尽显：“好……”

温昭仪终究笑了起来，一边轻咳着一边说道：“你必能一起登顶，得偿所愿……待到那日，莫忘了知会我一声……他防我平生，却叫我的儿子接了皇位……咳，我等着瞧他出色的神采……”

六皇子面庞刹时变得震惊：“母妃……”

六皇子沉默一瞬：“是我多想……”母妃是再冷心不过的人，怎会愿捐躯本身而只为叫他果断心志。

六皇子眼神动了动，像是终究反应过来一样，向她走去，脚步与平常无异，却莫名给人一种沉重之感。

“真凶当然要除！”温昭仪打断他的话，只是语气难辨，“淑妃、二皇子、五皇子……你都要为母妃一一报过仇才是！”

六皇子双手成拳紧握于身侧：“母妃……放心，儿子必定会叫害您的真凶——”

“仇敌，本就该是屡制良机，被你处以后快的存在！”

温昭仪刹时紧紧回握住他，因为剧毒而变得轻缓的声音倏而减轻：“真凶当然该死，可淑妃也不全然无辜，你要记着……你的母妃、是死于淑妃那杯毒酒，是、是死于她之手，死于五皇子生母之手……”似是说得急了，她缓了一口气，死死盯着他，“此生，你与五皇子，不共戴天！”

不知是哀痛还是旁的甚么，六皇子额角青筋都模糊跳动着，眼泪接连落下，却挡不住那一片赤红。

与此同时，他也闭上了本身的眼睛，只要那模糊颤抖的双手闪现了他并不平静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本身的声音：“儿子……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