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_149.番外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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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家日日喧华,成了临水街一景,陈据看赖屠户摸着日趋稀少的发髻从肉铺肝火冲六合出了门,赖娘子还在那嚷:“一场伉俪,与你说句知心话,你拿花枝巷那当个银疙瘩,也不拿水照照本身的五短三粗矮木桩的样,生得出那般白嫩都雅的儿郎来?别是做了乌龟混蛋。”

陈娘子忙道:“不如吃碗酸梅汤?”

她快手快脚盛了汤,昂首见陈据,双眸微垂,复又笑道:“陈郎君这几日闲在家中?快坐快坐。”

陈据又道:“我贪色彩好的。”

赖屠户气得冲要归去打赖娘子,被路人伴计架住,只得干休悻悻走了。见陈据在那看戏,老脸一红,略拱了拱手,埋头别过。

媒婆笑道:“原不过与陈郎君随口一问,眼下我倒要用心吃陈郎君的谢媒酒,老婆子不信全部桃溪寻不到一个陈郎君可心的人。”

媒婆看他几眼,道:“做了半辈子的媒,也练得一双亮眼,郎君与我一句实话,内心可有中意的人?成与不成,与你跑了腿才晓得。”

陈据问道:“为得哪字?”

“不过一个缘字。”媒婆道,“陈郎君,听我一劝,既没阿谁缘分,不如就此罢休。”

陈据笑道:“大娘这是何意?”

陈据道:“我吃了酒,买碗甜汤解酒。”

陈据笑道:“不拘甚么,只解解酒意。”

何家的脚店有桃溪最好的酒, 也有桃溪最差的酒, 最好的酒乃是玉梨烧,色清味醇, 回而有甘, 醉不上头,以两讲价;最差的酒倒是腊春, 浑浊微绿,味淡而酸, 略有酒味,农户人家皆能自酿,几日便得, 一二文便能沽上一两。也只那些贩夫走狗、脚力闲汉打上一碗略略解渴。

陈据苦笑,她如果……如果……

她带了吃得肥壮侍女,捏动手帕一起哭回赖家,揪了亲娘就是一通喧华。赖屠户没法,赶了女儿,暗里又补助些银钱。赖小娘子得了意,摆着腰肢又一起轻巧地回了家。

媒婆精道,顺着他的目光睃了一眼,叹口气,吃了甜汤,摸出几文钱放在桌案上,道:“本想白赚陈郎君一碗甜汤,怕是不成。”

媒婆道:“纤纤十指磨也与磨成老姜。”

陈娘子嫣然一笑,腮边那颗小痣新鲜如旧,带出一丝风情,点点便在心间。陈据看了几眼,收了回目光,一心一意等起甜汤来。

陈据道:“听闻妇人手如姜,才是福相。”

一缸有泪微咸的甜汤。

赖屠户家的小娘子嫁与肉铺伴计, 另在街上赁了一街铺子, 摆上肉案,挂上铁勾,从赖屠户铺中拉来几扇猪肉,切条去骨一排排挂在勾上。赖小娘子是个邃密人,涂脂抹粉掐着细腰坐在铺中收着钱匣子,拿一方粗布帕子将尽是油污的铜钱擦了又擦,立着眉毛骂铺中伙子,对着夫君颐指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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