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办游移了一下,有些不肯定道:“当时那些造反的河工嚷着去打淮安城,监河兵敌不过他们散了,这会我估摸着府里怕也乱了,弄不好...怕是淮安城都叫河工给占了。”
钱知县脑袋一片空缺,几乎站立不住,半响才开口:“有多少河工造反,府里可曾调兵弹压?”
衙前那边,窝在门房里闲谈的几个衙差早被轰动,本觉得是哪个不懂端方的乡民来告状,正要喝斥却见那冲出去的竟是户房的林书办。再见这林书办竟是浑身血污,像是受了伤,不由都是吃了一惊。
林书办心中委曲,本身但是受了伤的,这一起你县太爷晓得我吃了多大苦头么!
“是,是河工反了!”
只是,京中的风云变幻对于近乎被“发配”的钱知县运气毫无影响,他早已被忘记在宝应这个劣等县。
师爷宋公叫两衙役去撵,拿石子去砸,可等衙役们前脚走,后脚那乌鸦又飞来,“呱呱”的叫得真是让人烦得很。
钱知县和扶着林书办的宋公都是一头雾水。
“甚么时候的事,如何反了!”
只是,在扬州府所辖诸州县中,这宝应县倒是个劣等县,不归扬州府直辖,而归高邮州管。
现在距温体仁病死已过六年,温体仁的政敌周延儒也在四月因清军入关,假传捷报蒙骗天子,被锦衣卫批示使骆养性告密弹劾,天子大怒下诏勒令周延儒他杀并抄家。
黄县丞也以为县衙当倔强,使城中士绅百姓同心合力。钱知县一想也是,便以县尊强压那些想要出城避祸的士绅大户,如此才使城中没有呈现大避祸的混乱。
比来独一的大事就是府里让征发民夫挑河的事,这类事钱哲必定懒得本身办,上面的人去办就是。别的琐事也多由师爷宋公卖力。
现任知县钱哲本籍山东登州,与那嘉靖年间的抗倭豪杰戚继光算是同亲。其是崇祯八年的二甲进士,名次还很靠前。
第三日,合法宝应城中大家忐忑,不知河工反贼是否会来攻打县城时,城外却来了一人,径直叫门说他是来和城中构和的。
宋公就叫宋公。
吏部选官任官轨制,二甲进士名次靠前者多能入翰林院为庶吉人,出息弘远不成限量。
一想到江兵房的脑袋就掉在本身躲的处所不远处,林书办的心就颤。
同时,又请钱知县出面调集城中士绅大户,奉告河工造反一事,让各家动员青壮守城,不出人就出钱,总之不管如何也要把城给守住。黄县丞更提示陆知县得派人往淮安方向刺探,好晓得反贼意向,以便应对。
如此两日,宝应城中能够说是鸡飞狗跳,有士绅在得知河工造反后竟是摆出身份,逼得县衙的人放他们连夜出城往扬州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