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去后,萧清婉只觉周身酸软疲惫不已,叮咛了宫人清算碗盏,自行回明间内安息。
萧清婉揉了揉眼睛,低声道:“你这几日还把谁放眼里呢,又怕宫人瞧见欠都雅了?”一番连嗔带怨,叫赢绵半丝的脾气也没了,只是搔头痴笑不已。
萧清婉又说道:“之前逆贼路晓年逼宫,司徒仲建功甚伟,但因一贯忙着国丧、即位等事,也未曾封赏于他。现在朝野安定,哀家内心想起来,倒是不能藏匿了忠良,只是要给他些封赏为好,哀家却没主张,想同你商讨商讨。”赢绵闻言,内心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用心说道:“你是太后,你要赏些甚么,他敢争不成?”萧清婉浅笑道:“话不是如许说,若要封他的爵位呢,他现在已是侯了,再往上就是公,这等年青的臣子就做到这个位子,只怕朝臣们不平。要多赏些银子呢,只怕也没甚么奇怪。哀家内心倒揣摩着,不如就把禁卫军正统领这个位子与他罢。”
赢缊听了母亲这一席话,本来一腔肝火也都垂垂化了,垂首不语,半晌才道:“母后既然恁般说,那儿子便记下了。只是儿子倒有一问,倘若儿子年满十五,这摄政王却不肯将大权交出,又待如何?”萧清婉满面阴霾,说道:“那却由不得他。”说着,又抚着他的头道:“母后并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徒增波澜。待到了你十五时,那便再不消顾忌甚么了。”赢缊聪明,听了这话,已然悟出其下深意,更未几问,只点头应了。
萧清婉浅笑道:“听闻你府上的两位姬妾都有身孕了,这倒是丧事成双。”赢绵接过汤碗,一饮而尽,说道:“也算不得甚么丧事。”言毕,便自起家去了。
光阴仓促,白驹过隙,三年光阴弹指而过。
正说话间,外头人便报传天子驾到。
一夜无话。
宫人晴雪上来倒茶服侍,萧清婉躺在榻上,瞧着她那窈窕身材在面前闲逛,不由笑问道:“你到哀家身边,也将有三个年初了罢?”晴雪笑回道:“回太后,到下个月,奴婢来慈宁宫就满三年零四个月了。”萧清婉含笑道:“记得如许牢,可见是来的不耐烦了。哀家也不想把你们这些芳华幼年的女人一个个都拴在这囚牢里,只是你上头明月、青莺两个还没打发,也不好说你同春雨的事。”晴雪闻言,赶紧跪了,仰首道:“娘娘曲解了,能来奉侍太后娘娘,是奴婢的大福。奴婢是要算着这有福的日子,唯恐记差了呢。”萧清婉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嘴甜,惯会哄人的。但是你那苦衷,却瞒不过哀家。你是看着哀家把红月调拨到了养心殿,你也心热,想到天子跟前去,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