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膳时,外间便传天子驾到。众宫人皆望着皇后神采,萧清婉放了筷子,容色淡淡,起家不疾不徐的整衣理鬓,才渐渐走到门边等待。
萧清婉赶紧按住,便啐道:“皇上旁的想不出来,这些风话倒是不竭的创新花腔出来。今儿能容皇上在这屋里过夜已是大限了,旁的可再别妄图了!”
自此以后,赢烈凡是下朝,便往坤宁宫来,与萧清婉朝夕相伴,行动坐卧皆在一处。甚而连奏章上的事,也讲与萧清婉听,再未曾有半丝避讳。偶然萧清婉觉不好,拿话相劝,他却不肯服从,仍执意如此。又恐萧清婉病中沉闷,常想了体例哄她高兴。萧清婉也不好只顾冰脸相对,垂垂有所转圜。
一席话,说的赢烈面红耳赤,顿了顿,才说道:“朕今后再不狐疑于你了,可好?你也莫要再说分别的话了。”萧清婉点头笑道:“这话皇上一早便说过了,说了好几遭了呢,有哪一次是达成了的?说了没两日,就抛诸脑后,待事儿来了,第一个又是狐疑臣妾。臣妾可经受不住皇上这等相待!”她缠绵病榻已久,身上乏力,说了这半日的话,顿觉神乏身倦,支撑不住,只得倚在赢烈怀里。
一顿饭毕,赢烈要看折子,在明间里坐了,要萧清婉相陪。萧清婉却称精力不济,推让不来,只在阁房安息。将赢烈丢在外头,抓耳挠腮,冷僻无趣。
赢烈见她哭起来,顿时慌了手脚。宸贵妃走去拧了一条帕子,递与赢烈。赢烈接过,便替她擦脸,又轻声道:“朕再不会如此了,你也休哭。才王旭昌说过,你这病是打心结上起来的。还不快将心放宽些!这才略好些,如果又将身子哭坏了可怎好?”萧清婉泣诉道:“伤了便伤了,反正不碍着皇上甚么事儿!”赢烈故作怒容,斥道:“婉儿,你再这般,朕可就恼了。”萧清婉说道:“皇上恼不是,臣妾怕那些?又不是头一遭了!”
一时,廊上宫人出去报导:“王太医来了,现在殿外候着。”萧清婉点头命传,那宫人便出去,未几时便带了王旭昌入内。四个宫人繁忙一番,服侍看诊不提。
在院中待了片时,转眼已是日西时分,虽已是暮春,仍旧有几分寒意。萧清婉就进了内殿,略歇了些时候,宫里摆上饭来。
萧清婉垂首道:“那么,臣妾昨儿夜里说的话,皇上有没有听出来呢?”赢烈面色微愠,旋即展颜,向她低声道:“你内心当真没朕了不成?”萧清婉不肯言语,赢烈拉了她的手,不住的摩挲,又低语道:“我们孩子都有了,又何必中道分离呢?就算你不肯顾念朕,又忍心丢下两个孩儿没人照看么?”
少顷,赢烈踅入阁房,见萧清婉正歪在床上,金钗半斜,乌发垂散,身下水红绫缎子的寝衣,映的肌肤好不白腻。他看在眼里,走上前去,本身脱靴上床,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嬉皮笑容道:“你既累了,朕抱着你一道看。”说毕,公然竟将奏折拿出,展开阅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