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虽则受了天子萧瑟,萧清婉毕竟也是皇后之尊,一时里并无人敢爬到她头上来。坤宁宫里的日子,倒是清净了很多。也幸得无人打搅,这段光阴以来,萧清婉病已大好,便是连额上的伤也复原,并未留下甚么疤痕。于此,她倒很有些喜出望外。她本是个极珍惜容颜的人,虽是那日不得已而为之,但若为此使得面庞毁伤,那当真是要烦恼至极。
赢烈抬目睹赢缊在床上睡着,走去瞧了一回。恰逢萧清婉回了,便上前抱起孩子,命奶母给抱畴昔了。赢烈见如此景象,倒没说甚么。
本来,自此次事端以后,天子因心有惭愧,倒是松了坤宁宫的宫禁,萧家便借着送补品等项目,三五不时的夹些手札出去,并无人发觉。
此事倒颇出萧清婉料想以外,她只怔了怔,却还是歪在床上拍哄孩子,身子一动也不动。只待赢烈迈步入内,她方才不慌不忙的自床上起来,下地上前与天子道了万福。
想至此处,她便沉吟道:“穆姑姑所虑不错,但是本宫若饶了她们这一次,她们内心没了畏敬,今后还不知要乱传些甚么话呢。如许罢,罚自是要罚的,只不叫她们出去也就是了。”穆秋兰起来谢恩道“奴婢谢娘娘赏光。”萧清婉令她坐下,又体贴问道:“姑姑的腿上如何?还疼么?不成,就再叫王太医来瞧瞧。”言毕,又感喟道:“说来,竟是本宫拖累了你们。”穆秋兰赶紧回道:“娘娘万不要如此说,折煞奴婢了。奴婢这腿倒也没如何样,只是走路不大利索,也不算甚么大事。”
到了隔日,天还不亮,他便起家穿衣去了。
赢烈只淡淡的道了声:“平身。”却并未如平常普通上来搀扶,走到一张椅上坐了。
穆秋兰听了,赶紧说道:“娘娘是说,咸懿郡主恨着娘娘,方才设想抨击?但是荣亲王谋逆背叛,罪不容诛,弹压开罪也是理所当然,倒同娘娘有何相干?她又凭甚么抨击娘娘呢?”萧清婉轻叹了口气,说道:“话虽是如许说,但是或许只要如此,她内心才气好过些罢。司徒仲平叛有功,恰好那贼首又是他老丈人,这叫赢芳华如何自处?她是摆布两难,又深知谋逆重罪,方才将这仇恨移到了本宫头上。毕竟,当初她这段姻缘,是本宫一手促进的。”
一时,茶得了,青莺送了上来。赢烈取了一盏在手,又向萧清婉道:“这茶极好,还是本年才下来的,你也吃上一盏。”萧清婉道:“臣妾自来不在夜间饮茶,只怕睡不好。”赢烈却道:“现在是朕要你吃。”萧清婉闻声沉默,走上前去,也取了一盏,轻吹了两口,便一饮而尽,又将茶碗放回桌上。
萧清婉自行起家,走到他跟前站了,并未有别的言语。赢烈说道:“如何,朕过来,连口茶也没有么?”萧清婉顿了顿,说道:“夜太深了,宫里没有备茶。皇上若要热水吃,倒是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