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停了半晌,外头便报称德妃求见。
用过饭,钟粹宫那边打发人来请,说小公主有些不好,宸贵妃便起家去了。
宸贵妃心有不安,又说道:“虽是如此,林霄犯的又不是甚么极刑。难保皇上不会为了均衡起见,不肯严惩他。只是不疼不痒的削官降职,又不伤筋动骨,难保几年他就又上来了。我们这一番苦心策划,可就白搭了。”萧清婉淡淡一笑,看了看指上新染的蔻丹,说道:“只是贪污纳贿,那也还罢了。但如果他勾搭逆贼,犯上反叛呢?想必皇上没阿谁好气度罢?此事若落到实处,我们可就成了为皇上清肃逆贼的忠臣。莫非皇上会为了保一个逆贼,来难堪忠臣么?难道倒行逆施!”
萧清婉听了这话,倒是来了精力,叫人将赢缊抱了下去,坐起家来,就问道:“你没问过她那镯子那里来的?”德妃满脸蔑屑道:“还能如何来的,想必是她狐媚皇上,皇上犒赏的。嫔妾不屑听这等下三滥的手腕,未曾问她。”萧清婉正色道:“你现下也是一宫主位了,诸般事件要多多留意,哪好再像平常一样,只顾着争风妒忌?如你所说,那等成色的翡翠镯子,是断到不了她手里的。皇上便是再如何喜好她,也决然不会行出此等违制之事。这镯子的来源,甚是可疑!你竟然连问也不问,就放了她去?”
除此以外,林霄的案子亦是案情不明,虽有证据,赢烈却不肯轻信。下头的一众朝臣,审度天子情意,亦不敢谏言,这案子也就拖了下来。
萧清婉传闻,便道:“你这气度该开阔些,她一个有孕之人,恰是养胎的时候,倒能如何喧华?想必是你嫌她碍眼了,找出这些话来,想让本宫放话与你。”德妃见皇后不信,便急了,冲口就道:“娘娘在上,嫔妾怎敢妄言?这苏秀士每日穿金戴银,出入招摇。迟早到嫔妾这儿来问安,嫔妾观她那衣衫金饰,常日里的吃穿用度俱是不俗。虽说她前头有皇上宠嬖,但是毕竟不过是宫女出身,又只是一介秀士,那里就能到了豪华的境地?嫔妾欲待管束,又顾忌她怀着身子,方才想请娘娘将她调开,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是了。”
隔日,东海边疆又来急报,称本初王派使者克日即将来访。朝内不免又是一番慌乱,这本初与宣朝自来是时和时战,时有摩擦。每逢败北,便即昂首称臣,然过不得两三代,又卷土重来,逆心复起。但是是以国孤悬东海,宣朝累代帝王虽故意除此遗患,却为各种原因,总不能如愿,故而迟延至现在。现在的本初虽才遭败北,尚不成气候,但宣朝亦是国库空虚,内忧重重。若现在复兴战事,情势亦不容悲观。故此,赢烈心中虽不喜,却也不能忽视慢待,责令光禄寺清算使馆,办理宴会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