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随口道:“奴婢听那些公公们说闲话,因是太子满月,皇上欢畅,叮咛梨园在宫中各处搭台唱戏,让妃子们随性游赏玩乐。以是,这声响才飘得满宫都是。”柳宝林传闻,不觉双目垂泪,握着窗棂子就说道:“纫儿满月的时候,也是如许的热烈。纫儿……跟了我才一月多一点,就被人抢走了。现在她也有孩子了,还被立做了太子。她那样受宠,那孩子想必也很得天子看重。这同是一样的人,如何命就差这么多呢?”
坤宁宫中群妃齐至,便是连诸亲王、王妃、萧夫人等皇亲也都到了,共为太子赢缊做此“洗儿会”。因着萧清婉坐着月子不能出来,赢烈便亲身与赢缊筹划了洗儿仪典。
隔日,自赢缊诞下已满三日,按着风俗便是洗三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洗三的相做事件,出自《中华全百姓风志》
投过果子,女医便将赢缊抱来,脱了衣裳,置入水中,缓缓洗涤。那赢缊躺在盆里,不哭不闹,一时瞧瞧这个,一会儿望望阿谁,模样非常聪明,逗人爱好。众皇亲国戚并群妃皆满口奖饰太子聪明,阿谀的赢烈甚是欢乐。
萧清婉听他言说昔年旧事,心知此事触了他多年来的忌讳,也不再提,只借着孩子引他笑了一回,便将此事揭了畴昔。
本来,萧清婉坐着月子,屋子里是忌讳外人出来的。但是萧夫人天然不在此列,也就进到前面来看皇后。母女两个见面甚喜,萧夫人坐在床畔,与她说了些密切话语,又将妇人月子里百般忌讳细心丁宁了一番,笑道:“我晓得你现在贵为皇后,这些事都是不消操心的。只是不奉告你,我内心不结壮。月子里失了保养,不是闹着玩的,好不好就落下一身的病痛,还难于医治。你孟家姨母活着的时候,就因为月子里受了风,腰疼了好几年呢,到她走都还没好呢。”萧清婉含笑点头道:“母亲一番为我的心,我都记下的。”又叫奶母把赢缊抱来与外祖母看。
老二返来了,又要给小婉添堵了……
赢烈下了朝堂,余怒兀自未消,径直奔了坤宁宫。
萧夫人坐了半个时候,重华宫来人相请,方才万般不舍的放下孩子,出门赴宴。这日宫中足足欢会至日西时分,世人才扶醉而归。
这日,正逢午间时分,皇城西北角上一栋屋子里,柳宝林立在窗前望着外头的天发怔,俄然一阵风将些细细的管弦声乐送至耳畔,她不由心中起疑道:这里极是偏僻,怎会有声乐传来?本来自她被贬黜,就迁在了此处。此地偏僻冷僻,向日少有人行,离那受宠妃嫔的热烈宫室极远,任有些甚么喜庆动静,皆不会传至其间,今听到这曲乐声响,便有此迷惑。
翠儿在旁听着,不好胡说,只得劝道:“主子想开些,传闻德妃娘娘待四皇子殿下很好,四皇子但有些甚么小病小痛,她都亲身顾问,焦心的了不得。现在四殿□子要比往时好了很多,他跟着德妃娘娘,也不会差了。”柳宝林冷冷道:“德妃不过是怕没了这个孩子,就丢了毕生倚靠。她本身没本领生,就只好拿别人的来假冒。毕竟不是孩子的亲娘,怎能够一样!”翠儿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甚么,她又本不善言辞,随便乱劝了几句,就岔开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