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转眼时候就晚了,赢烈叫萧清婉先去睡,他另有折子要批。萧清婉便问道:“就要起更了,皇上明儿还早朝呢,歇了罢。甚么折子,这么要紧,定要这会子批出来?”赢烈笑道:“倒是一桩功德,说与你听听,也叫你欢畅欢畅。”
赢烈正在看时,萧清婉又笑道:“臣妾昔日里也没做过大衣裳,这是比着针工局拿来的模样做的,皇上瞧瞧合适分歧适?倘或不好,就瞧着臣妾的身子,姑息姑息罢。”赢烈看过衣裳,非常动容道:“先不说这衣裳好不好,单你的这段情意,朕便满足了。你怀着孩子,身子不便,还想着替朕做衣裳。”说着,又便叮咛宫人上来服侍他穿了。萧清婉说道:“还不到入寝的时候呢,皇上这就穿上了?”赢烈笑道:“你给做的,朕天然要立时穿上了。”说毕,就转到里屋去,脱了外袍,对镜穿衣不提。
萧清婉闻听此事,笑道:“二皇子公然勇猛善战,此役当真鼓吹我宣朝国威,不止退了本初贼兵,也可震慑旁余滨临小国。待他还朝,皇上可要好好嘉奖一番。”赢烈点头道:“不错,到了现在,竟还是这个老二有些随朕,像是我皇家的子嗣。此先不提,只是就此出兵还是持续深切,倒要好生存算计算。”萧清婉传闻,内心思忖了一阵,因着前番“开中制”一事,赢烈现在也经常同她谈谈朝政,便张口说道:“虽则取胜是好,但是目下海内粮草空虚,库银不裕,又才历天灾,恰是与民疗养的时候,久战怕并无好处。再者,虽则眼下看来我军是占了上风,但是到底是深切敌国要地,本初军队亦以勇猛著称,当真逼得急了,令其行出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之策,只怕于我朝倒霉。”赢烈浅笑点头道:“你倒和朕是一样的心机,但是明日还需的到朝堂上,同那些大臣再商讨商讨。另有,即便媾和,这媾和书上的百般条目也得誊写明白了,旁的不说这破钞的粮草军饷并阵亡将士的抚恤,得叫他们照数拿出。不然,我们平白陪着他们兵戈作耍么?”
斯须,赢烈穿好了衣裳,对镜一照,只见那寝衣穿在身上非常熨帖,尺寸大小极其合适,衣料又甚是轻浮软滑,非常舒坦。其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又是掐了金丝的,灯火之下,熠熠生辉,龙吟伸爪之态仿佛活转,将欲飞出衣上。
苏氏升做德妃,暂理六宫事件,因是蓦地升起来的,唯恐办差了甚么事情,落了人的口舌话柄,便每日起早睡晚,事必躬亲,谨慎留意,打起了全部精力应对。她本是个慎重之人,说话办事自来沉稳,宫中诸事又多有成例,平常行事虽不及萧清婉那般夺目烈辣,又不如皇宸贵妃那般滴水不漏,却独占她的一段好处。又正逢重阳佳节,宴席安插等诸般事件,皆是她一人周旋打理。那日,宴席上虽未有甚么新奇花腔儿,却也没出甚么事端,平安稳稳的就畴昔了。宫中自她掌权,诸事平顺,便连赢烈也非常赞成,萧清婉姐妹二人见此情状,就乐得尽数丢手,安逸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