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值夜,不能乱走。”定王不再理睬在理取闹的常荀,竟自入了政知堂。
她是临阳郡主府上娇养着的人,明显能够在都城的繁华温软里安稳度日,却甘心远赴西洲,刻苦受累的做一名小小侍卫;她也是西州刺史姜玳的外甥女,千里迢迢从都城赶来,本来该多拜访来往寻求庇护,可她却跟这个位高权重的娘舅没半点来往,乃至连眼神交汇都没有,愈发叫人狐疑――
“刚开端习武的时候不也常磕磕碰碰的么,过了这段时候就好。倒是每日里在太阳底下晒着脸上难受,转头寻个好些的膏子,可不能毁了这张脸。”阿殷说得一本端庄。
“嗯。”快意去柜子里翻出个盒子来,递给阿殷,“闻着倒是挺香。”
剩下阿殷跟夏柯面面相觑。
“殿下就算不去,也该叫旁人也沾沾这油水吧。陶侍卫――”常荀走到阿殷跟前,高低打量着,“这些个侍卫里就数你最卖力,每天站得跟松树似的,就连殿下都夸你。今儿给你多数天休沐,跟我去看美人儿如何?我好歹也是定王府的司马,身边带个侍卫,也更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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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你是脑袋肿了,不如抹上去活络活络?”阿殷斜睨。
美人如此,叫人时候念念不忘,她俄然抛开都城的安闲繁华,跟着定王来西洲做侍卫,莫非也是跟他一样?高元骁愣怔了好久,被同僚的问候声揪回了神思,便一同前行。
定王坐在长案边,就着临门处半掩的窗扉,看向值夜的女婢卫。
凌晨下值后回到城南的院里,快意帮她擦拭膏药,瞧着那腿肚子便感觉心疼,“女人这又是何必?虽说女人有练武的根柢,到底平常都在府里歇着,那里吃过如许的苦?”手指头滑太小腿上两处不知何时磕碰出来的淤青,愈发不忍动手了,“如果郡马爷瞥见,可得心疼死。”
阿殷这侍卫当得很卖力,跟着定王出门时保护经心极力,回府后在他的政知堂外侍立,也是打了非常的精力,苗条的身姿立在那儿,腰背挺直,端倪如画,自成风景。
定王不悦,皱了皱眉。
陆连续续有其他侍卫前来,阿殷也不逗留,冲高元骁见礼过了,往政知堂门前去交班。
常荀嘿嘿一笑,“这个看着就笨,不敷机警,卑职还是想带着陶侍卫。殿下,那薛姬是个甚么人,你又不是没传闻,带陶侍卫畴昔,更好行事。”
即便隔得远还看不清面孔,可这都督府里能有几个女眷,敢这般前来政知堂?
是在何时,他也曾如许站着,看她毫不沉沦的转成分开,消逝在院墙以后?
“无妨。”阿殷捧了一卷新寻来的西洲地理志瞧着,浑不在乎。
是夜用罢晚餐,到得戌时二刻,瞧着定王这里没有旁的叮咛,队长便带别的两人去值房暂歇,阿殷则还是笔挺的站在政知堂外,听夏夜里此起彼伏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