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啊。”

性苦让开一边，杜青神采寂然，细心打量。

只是停止略一打量，杜青却蹙眉叹道：

现在能跟性空坐在一起下棋，天然是从老衲人那儿偷了一手。

杜青闭目聆听，寺中无数和尚听着琴声却忍不住点头，又弄这么惨痛，并且仿佛比之前更苦了，让不让人活了？但内心虽这么想，听着琴音却又忍不住再听，一向听到心内里，不知多少人不知不觉落泪。

杜青心道这曲他不能弹，洗心琴对他这个仆人的加成绝非能悟可比，除非他想让青云寺和尚哭一下午，须知前日一曲《高山流水》都让寺里和尚痴聪慧呆一下午，仿佛都成了高古高人，难觅知音。

性空斜了一眼：

木桌生宣，四角镇纸，歙砚徽墨，狼毫笔架。

转到另一面，则是刀刻自画像。顺着金丝走向刀刀见玉，碎屑纷飞，半晌也就完工，倒是衣袂飘飞时装打扮的本身，神具而形略逊；关头是现在几人穿时装，自与常日形象大不不异，若非对他熟谙的人，当认不出他来。

“这可一定，要不是你一通乱拳，老衲起码还赢三子以上……”

“多谢杜青指导，这也算贫僧一痴，能悟琴痴，贫僧不算棋痴，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写数字非常吃力，又是篆书，光这一面就费了他老迈劲儿。

“大师好字。”

性空和顺接招，面不改色心不跳，布下一张张坎阱，耐烦等候收网机会……然后，性空神采就变了。

“你杀得我就杀不得？还不看招？”

杜青惊诧，低头细看半晌，微微绝望道：

他自夸有点绘画根本，但倒是由木刻玉雕而来，善于的是工笔构图，特别是立体构图。这段时候玉雕下来，其谋篇布局之能，即便不能称大师，也已相差不远。

性苦憨憨顿首：

以杜青出身，实是不懂围棋的，乡间找个象棋妙手都可贵，更不要说围棋，昨日之前，他连吵嘴共多少颗棋子都不晓得。大学时，倒是有同窗会下棋，他就学了一句不知是陋劣还是高深的话――围棋，就是把对方棋路围起来让他无路可走。

非常钟后，杜青收笔，俄然啪的一声，倒是手中极品狼毫被他生生捏断，墨汁飞洒，溅落宣纸。

这鱼貌似有点大，能网住么？

实在，如果内行人看这两幅字，已经看不出多大不同，但杜青却深知他只是仿照的一样，仍然缺了精气神，或者说风骨。白石先生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便是如此。

一曲结束，能悟双手落在琴弦上，久久未曾转动。

“……性空啊性空，你是虐我虐上瘾了？”

“已经不错了，比明天进步很多，起码我一眼就能看出是杜青你。嗯，是不是该我们手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