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当年崔九怀另有个姓方的姨娘,原是桃源居的一等大丫环,因前二奶奶张氏进门好几年,只生了崔琰儿一个闺女,王氏便将方姨娘给了崔九怀,刘氏也不甘掉队,也给了个苏姨娘。可巧两人开脸抬了通房没多久,就接踵传出了喜信儿,且都被太医断言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这本是件丧事儿,她们也都被抬了姨娘,只要平安产子,不管张氏将来能不能生子,她们下半辈子也算有了依托,不想方姨娘竟是个暴虐的,竟设想了个苏姨娘暗害她不成反伤了自个的局来,祸害了苏姨娘的肚子,还作出一副被害者的委曲模样来。
崔峥慢言慢语的,端方礼节都很不错,小小年纪就有了些许世家公子的气度,完整不像是黄姨娘如许性子的人能教养出来的,倒是跟崔九怀有几分类似,对钟文谨这个继母也非常恭敬,有崔琰儿这个糟心的继女在前头对比着,钟文谨想不喜好他都难。
此事,若放在旁的府里,十成十行得通,可惜这是永定侯府,府里有小我人奖饰的“崔彼苍”,若连后宅这点子算计都堪不破的话,那他另有甚么脸面当这个“崔彼苍”?
钟文谨笑道:“你们奶奶好性儿,不是京中大家都晓得的么,你又不是头一天在我跟前奉侍了,怎地倒提及这个来?”
本来如此……勋贵世家的,都极重孝道,奶妈妈们奶了主子一场,不是犯了极大的罪恶,等闲都不能打发的,不但不能打发,还要给她们养老,在永定侯府诸人眼里,肖氏只是犯了口舌,也算不得甚么严峻的罪恶,至于说带坏了女人、姐儿的,这女人、姐儿的可会欺软怕硬了,平日里在其他有严肃的长辈跟前,可都规端方矩的,哪像在钟文谨跟前这般肆无顾忌?
钟文谨原就筹算奉迎刘氏的,也乐的说些让刘氏畅怀的事儿,她笑道:“听我弟弟说,大姐夫仗着自个为长,原想灌二爷酒来着,不想二爷反寻到其他由头,罚了大姐夫酒,生生把大姐夫灌个烂醉,连马车都爬不上去了,最后还是小厮们把他架上去的。”
话音刚落,小王氏就“哎呀”一声,快步走到刘氏跟前,摇摆着刘氏的胳膊,嘟嘴道:“哎呀呀,我是如何获咎了老太太,大嫂去得,二嫂去得,偏就闪着我一个,让人看了如何想我,还觉得我是个刁钻率性不得婆家人喜好的呢。”
刘氏抚掌大笑道:“可不就是个刁钻率性不得婆家人喜好的?”
钟文谨面色稳定,还是不睬会崔琰儿的挑衅,心下却暗下决定,待早晨崔九怀返来,就跟他提给崔琰儿就教养嬷嬷的事儿。
说话间,大奶奶宋氏带着大姐儿崔颖儿来了,世人又是一番见礼,以后由大太太王氏带领着,往刘氏的松鹤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