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拜见大王。”
话音刚落,只见慕容元徽闻声从袖中取出一封手札,递与他,敬声道:“于凉都任职期间,因邺郡之事尚未措置妥当,遂老臣曾归去过一趟,行于东城之时,恰遇见了行船返来的卫老儿,闲谈彻谈当中,那老者晓得了老臣调于凉都任职一事,便递与老臣一封手札,并托老臣将此信亲手交与太子殿下。”
葭儿瞧着面前被称为王之人,欢声道。闻此欢畅的话语,燕王便知这面前的小小女子已经不再局促,方于唇角勾起一抹笑,缓声问道:“你乃易河船夫之女,想必然是自幼于水面之上长大,有过很多见地,那易河乃大燕首要河道,首要之所,你可曾熟谙此河之况?”
听斯琴说罢,弄棋垂眸,瞧见那小主子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红晕,便心知她的纯情与敬爱,方笑着转话道:“这小蹄子也忒不端庄了,女人可千万别理睬她,这暮春之际,虽乃百花残落之时,但枝头定有尚存之枝,也一样值得一赏,不如我们接着在园中逛逛罢。”
“称呼罢了,若赋性欢脱无忧,又何惧一个名字所带来的荒凄之感?”
不料,此笑声惊起了树上的鸟儿,它们扑翅飞起,另择枝而栖,惹的枝头残花簌然落下。肃立于树下的小葭儿仍仰着头,在一片“落花雨”间,睁大了清澈的眸子,极力的追随着那于枝头蹿跳的鸟儿。
越伸手接过,方踱步于殿中,将那封信缓缓展开,只见其上笔迹工致的写到:
听罢,燕王瞧着面前欢脱无忧的少女,终不再言语,唯有眸色渐黯。
“好,有劳两位姐姐了。”葭儿垂眸,轻声道
瞧着面前低眉順目标少女,他抬手将她扶起,直到见她眸底的惶恐之色渐消,方才低声问道:“你唤名葭儿,但是那沧水蒹葭的葭?”
面前初长成的女子身形娇小,稚气未脱的面庞映托着身后的杏花,显得格外清丽脱俗,现在,俯身一拜的她,在自个儿紧凝的目光下略显拘束,连那与楚服普通无异的眉眼都不安的微蹙着。燕王瞧着,不由顿觉风趣,方才的神伤之绪荡然无存,遂眸光渐缓,瞧着那局促不安的少女,缓声道:
“《诗经》有言,蒹葭虽好,但寄意求而不得、虚无缥缈之物,葭草萋萋,所发展之处,皆乃荒凉火食之地,你何故用此作名?”
葭儿闻他此言,思虑了半晌,方才答道:“以此为名,不过是因阿爹乃易河操舟渡人的船夫,整天于水面流落,行船之际,常见那河洲岸边丛生着大片的葭草,一望无边,每至暮秋时节,西风渐生,葭草起伏,便有葭絮随风而起,漫天飘洒,浮于河面之上,极其壮观,我阿爹见多了此景,便对那河洲之上丛生的蒹葭一草甚为爱好,遂,便将我取名为葭儿,仅此罢了,别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