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个头。

快晌中午，东山炸天似地响了一声，下午又是一下，几户村民都出来瞧热烈，在农院外伸长了脖子往里瞅，觉得要出金山了。

延湄慢吞吞挪出去，甫一盖上萧澜的被子，方才的委曲一下都没了，内心只顾着想真是和缓啊！

“嗯”，延湄蜷着身子，“好凉，你的被子暖么？”

萧澜嘴里说：“你自个儿选。”手上却不由自主地用了些力。

延湄有些不知所措，打从她记事儿起，便是与傅夫人也极少同衾而眠。

延湄睁大了眼睛，萧澜指指本身身边，“我分半边被子给你，若还感觉冷，便把你的也压在上面。”

夜里睡得舒坦，夙起延湄精力颇好，绕着萧澜转来转去，萧澜被她绕得眼晕，逮住胳膊说：“有力量了是不是？今儿叫你打山下爬上去下不来。”

延湄扒着被角看萧澜，她白日里走得累，看山时又被冷个透，躺在被里感觉哪哪都不得劲儿。

桃叶和桃花两个丫头也都是人事不知的年纪，主仆三个大眼瞪小眼。

她话里带着本地的土音，延湄听了个七七八八，临时叫她跟着一并出去。

他们也没闹甚么热烈动静，直接干活儿，埋火药，拉引子。

萧澜深吸口气，偏头看她一眼，延湄很有些忿忿，大声说：“冷！”

她自顾自地蹭蹭，手指又磨磨萧澜的掌心，心对劲足地舒口气，说：“睡。”

萧澜见延湄站在山腰处被风吹得直发飘，便道：“你们回农院里去罢，晌午也不消等我，好好用饭。”

萧澜看看她白净的脖颈，问：“谁？”

他身上热，稍躺一会儿被窝里就暖烘烘的，延湄舒畅地闭上眼睛，没多会儿想起一事来，她转过甚，在被里点了点萧澜的手，说：“澜哥哥，甚么牲口最短长？”

但是这一天甚么都没有。

他冷静掀了被子躺平。

延湄稍稍皱起了脸，心想着牛马也不咬人，怪道：“可有人被牲口咬了。”

“哎”，那妇人应了一声，笑说：“恰是想着这个，我给备了新的来，高朋放心，我们都是没用过的。”

萧澜将被子扯返来，复又躺下，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还没待萧澜答复，她又乐央央学着他的话说：“我有体例能让你不冷。”

延湄不大明白，但一贯不如何在乎旁人，便没说话。

萧澜道：“睡不着？”

程邕嘿嘿笑，又说：“都备好了，就等着您跟夫人祭山。”

延湄烦躁又委曲，在被子里翻来翻去，尽是衣裳磨着被褥的动静。

说罢，拍拍本身身边。

延湄不知她是谁，便看着桃叶，桃叶给她解释一番，延湄点点头，也没甚要让人进院的意义，桃叶赏了她一块儿碎银子，打发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