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倚在太师椅上，身上仅披着外衫，内里的亵衣微敞，脖颈带着汗珠，墨发披垂，明显是一副闲散打扮，周身气势仍然带实在足的压迫。

祁谨言作揖施礼，“见过女人。”

只是，“你去做监察御史，你的出身随便获咎朝中一个，即便是三元落第，也难逃一死。”

“状元郎不必多礼。明天是你的好日子，我瞥见你打马游街的盛况了，先恭喜你。对了，你娘和你mm可还好吗？”

都察院监察百官，包含天子在内，畴前朝起就是个招人恨的地儿，特别是豪门出身的御史，更让人头痛。

裴聿点点头。

可惜今晚的宴席镇北王没有去，祁谨言思前想后，还是偷偷来了镇北王府。

裴聿倒也没吝啬到这个境地。

祁谨言来了？

“此次琼林宴必定去了很多皇亲贵胄。”

裴聿看不见的处所，顾凉嘴角的笑没拉下过。

眼下这个天子又是个庸碌的，怕是不会同意祁谨言如许的举子进他的都察院。

裴聿这话不是讽刺，不是警告，而是提点。

“倒是有魄力，这翰林院修撰起点比监察御史高，并且翰林院升官也比都察院舒畅，他能主动提去都察院，胆量也不小。”

二人说到一半，房门被敲响了。

顾凉明白了，她寻了个椅子坐下，问道：“皇叔今晚为甚么没去赴琼林宴？”

“皇叔，我出去了？”

祁谨言一愣，顿时有些进退两难。

“他这几日正焦头烂额，应接不暇，天然不会去。”

“过几日天子会召你们三甲进宫受职，你想去都察院，直说就是了。”

顾凉眉头一挑，眼睛亮了。

裴聿晓得他的来意，在祁谨言开口伸谢后，淡淡说道：“你要做的不是谢恩，是做你该做的事。”

祁谨言赶快找补，“多谢王妃体贴，舍妹和家母都很好，还未谢王妃脱手相救，谨言感激不尽。”

有些好玩。

顾凉走到书案边，猎奇的问道：“他是来谢皇叔的吧？过几日就是受职，天子会给他拨个甚么官职？”

但背上的人还在悄悄作妖，手指不诚恳地在他背上点来点去。

顾凉挑了挑眉，“他主动提的？”

“祁谨言如果聪明，这些就不是刁难，是他越走越高的机遇。”

但是她对天发誓，她本来没想要折磨皇叔，只是发明她指尖点到那里，本就绷紧的肌肉就更显生硬。

“如果随你遴选，你去那里就任？”

宿世裴荀拉拢了祁谨言，这一世却被裴聿截了胡，必定会心有不甘。

顾凉无辜地耸肩，“这是我主动的，不算皇叔逾矩，可惜皇叔不能像之前一样亲返来了。”

祁谨言稍一思考，就明白了他的意义，“草民定谨慎行事。”

憋着吧。

顾凉点点头，“说的也是，保不准他嘴贱获咎了哪个世族，就有人替他脱手了。还能下派监察任务，给他出错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