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东岛四尊,如何能将西城八部逼到这个境地?”
杨风来两眼一翻,正要发作,施南庭止住他道:“有话好说。”转向乐之扬,“乐公子,东岛西城素有恩仇,你是局外之人,最好避而远之。”
火线马蹄声响,驰来一队人马。领头将校擎一杆大旗,上绣日月,下有一个“宁”字。
城下门前,旗号招展,铠甲光鲜,数万人马森然布阵、杀气翻滚。城头守军强弓怒张、万矢齐向,阳光下箭镞亮晶晶一片,星星点点,刺人眼眸。
“两万对百万?”叶灵苏想了想,悄悄叹一口气,“真如循环普通。”
“天意高难问!”燕王说道,“事到现在,唯有极力一试。”
乐之扬惊出一身盗汗,转头瞥去,云裳神情狰狞,恶狠狠挥剑刺来。他仓猝躲闪,反手拔出空碧,绕开剑势,点向云裳咽喉。云裳回剑格挡,乐之扬右手一招,掌风飒飒,云裳顿时心口一跳,内息动摇,不听自家使唤,仓猝纵身后退,乐之扬失势不让,翻身上前,玉笛弄起一片绿影,虚真假实,罩向他的面门。
“他只是老了。”燕王摇了点头,“人老了,锐气消磨,不肯求变罢了。”
“父皇太多虑了。”燕王苦笑一下,“我虽有多少期望,可也明白日命所归,强求不得。”
朱微回声一颤,昂首问道:“哥哥,我……”
历经劫波,再见兄长,朱微一颗心几近停止跳动,本想大声呼喊,话到嘴边却又哽咽,两眼恍惚一片,滚热的泪水顺着双颊滑落,但见昏黄形影缓缓走近,身子倒是木石普通,生硬无觉,不能转动。
宁王看她一眼,冷冷说道:“你我一母同胞,嫡亲的兄妹,对不对?”
燕王大失所望,沉默久之,才说道:“十三妹,不瞒你说,我自出世以来,父皇待我便与其他兄弟分歧。”
朱微听得不解,问道:“四哥,你说这些干吗?”
燕王一愣,笑道:“为兄朝不保夕,还当甚么天子?再说了,即使要当天子,也该是宁王。”
朱微木呆呆坐着,宁王妃一旁絮干脆叨,她也闻如未闻,只觉亲朋虽多,并无可托之人,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地。本身身为公主,却如浮萍飘蓬,顺风逐流,无所依傍。
大宁百姓希少,除了卫戍将士,多是甲士家眷,又因久无战事,街衢之间颇见冷落,不管军民,都有几分懒惰颓废。
此话一出,燕王部下均有怒容,朱高煦纵顿时前,张口要骂,燕王挥鞭将他拦住,剑眉上挑,瞪着他两眼出火。朱高煦讪讪后退。朱棣深思一下,抬眼笑道:“齐公公,宁王真这么说?”
朱微神采发白,低声问道:“因为乐之扬么?”
“女有三从四德。父死从兄,先帝一时心软,没能撤除乐之扬,现在他驾鹤归西,教诲你的重担,天然要落到我的身上。”宁王越说越怒,挺身而起,两眼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