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讶然,也不信。平白无端的,如何会在梦里见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这才感觉凉。昨夜温存,身上还未着寸缕。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而我求一世的他。求获得吗?
他想了想,说:“叫莫离吧。”
他不再作弄我,起家持续去清算马鞍。我敏捷穿好衣服,到河边清算了一下头面,返来清算他铺在地上的大氅。
我只求一世的他。是我求的太多,还是他要的太多?
他将我的手心合拢,放到他的心口,又低头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说:“不负本日此言。”
这才发明淡色的大氅上一片狼籍,那几点落红浸在此中已经化成淡红色,边沿印开,如同几朵绽放的春日海棠。
我昂首嗔道:“你是哄我的!”
我烧着脸,低着头悄悄说:“脏了……”
“公子。”我唤他。声音低低的,感觉害臊。
我将身材贴紧他,悄悄唤了一声:“公子……”
可如有一天他分开定州呢?他去长安,去洛阳,或是回故乡了呢?我被他丢弃在这里,还是会一向沉湎下去。
他听了,松开我躺了下去,沉默不语。
他公然是我的造化吗?那三生石上他的名字中间,公然是我吗?
他无法笑道:“这事今后再说吧。”他看着我,说:“我给你改个名字如何?”
他也笑,抬手悄悄扒开我额角的头发,答道:“我在梦里见过你。”
身后的事,我管甚么!
春熙楼带出来的名字,确切该改。
我飘飘然不能自拔,鼻间都是他的气味。他是让人如此轻易沦亡的男人,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让人醉到骨子里。
“见过我?”我笑起来,只觉得他在逗我,“如何会?我幼时在建康,厥后到了定州就一向在春熙楼没出去过。公子如何会晤过我?”
他过来要接我手中的大氅,我紧抱在怀不给他。他奇特,问:“如何了?”
“这是千丝菩提子。”他说,“我家几代信佛,我也坚信佛教。这菩提子是我出世时家里从庙里请了,由高僧大德诵经加持后又给我亲手戴上的。多年来我从未离身,它也一向保我安然顺利。”
“不要。”我回绝,“洗了吧。”
四周一片温馨,连秋虫都不叫了。只有身畔的篝火中燃着的树枝收回噼啪的声音。
我埋首在他胸前,悄悄说:“我不要名分,只愿随公子摆布,做个侍女。”
我浑身一颤,忆起昨夜旖旎春/光,脸又烧起来。
他一字一句说得那么和顺,像春日里潺潺缓流的溪水淌过河底的卵石,像上好的丝缎滑过光滑的皮肤,像蜂蜜悄悄滴进柔白的牛奶中。
“唉。”他又沉重叹了口气,将我抱紧,“莫离,莫离,我已为你痴了。如何办?”
他只当是孩子的顽话,朗声笑道:“便这么不肯分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