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二哥？”胡进宝回过神来，茫然不解地问道。

“腿脱臼了，”岳老爷一锤定音，“术业有专攻，抓药瞧病我在行，治跌打毁伤，我也没有甚么好体例，还得回城里从速找个大夫看看。”他看看小媳妇，“但是，大师今晚都是走着来的，这么远的路，你可如何归去啊？”

多隆阿却细心瞅瞅躺在条凳上的姣美媳妇，嘴里啧啧有声，“有眼力价！”

正月二十，遵循大金朝风俗，妇女这天的夜间，结伴外出行走，见桥必过，能祛病延年，进庙烧香，触摸门钉，能早结姻缘，早生贵子，官方称这一风俗为“走百病。”

“那，进宝，你再去买几个芝麻烧饼！”肃文笑道。

中间顿时有个四十岁摆布的太太模样的人谢道，“阿弥陀佛，多亏这位小后生，我们家男丁也不在场，死活抬不动她的。”

多隆阿复苏过来后，倒是不见了肃文和胡进宝的踪迹，“奶奶的！”在世人的轰笑中，他骂骂咧咧走下桥来，还没走到天坛，却见肃文与胡进宝站在一处豆腐脑摊前正朝他呵呵直笑。

胡进宝勉强地看看肃文，“二哥，你不也没闲着吗？惠娴姐不在身边，你不是也盯着阿谁小媳妇瞅个没完！”

胡进宝牛眼一瞪，刚想计算，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却走上前来，“我看看，救人要紧！”

“哎哟！”又是一声锋利的叫唤。

“对，赏识！”多隆阿顿时拥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官学几年，他对这句话学得最深，了解得最透。

“炸面筋来，熏鱼哟……”

“滚犊子！你懂个屁！”肃文老脸一红，“没读过书，肚里墨水少，不是有句话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二哥我，……那是赏识！”

“甚么评脉？胡扯，就是泡妞！”肃文笑道，他顺手拿起紫貂暖帽扣在头上。

把个庙前搅得如开锅般热烈，如沸水般沸腾。

明天，这里的人流是大栅栏的几倍，各色人等都有，三教九流稠浊，群情声倒是越来越大。

胡进宝昂首看他一眼，“这如何话说的？我看这位大姐躺在地上动不了，我才脱手的！”

胡进宝却冷静无闻地吃着蚕豆，但眼睛不住在这些大女人、小媳妇的身上逡巡。

不到酉时，额娘与三妞早早就出了门，惠娴也与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约好，见天气渐暗，已到掌灯时分，肃文正想着出去吃点甚么，多隆阿与胡进宝就定时呈现在肃文家里。

“泡妞？泡三妞？”多隆阿一口把剩下的糖瓜赛进嘴里，眨巴着眼睛问道。

“坛肉，扣肉，米粉肉……”

少妇一声惊呼，却依样画葫芦，在多隆阿左脸颊结健结实也留下了一个红指模。

岳老爷朝三人笑笑，径直走向条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