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绣着花，赏着湖，或嘲笑或担忧地群情着冯小怜，冯小怜睡着午觉，吃着晚餐，沉默地用心肠弹着胡琵琶，即便都在一间小小的园子中，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

不过幸亏这名叫冯小怜的歌伎仿佛也没有兴趣去招惹她们，便临时相安无事。

而冯小怜看着面前场景，开初的怔忡只是一闪而过，此时她的心中早已泪流满面，晓得本身本日这一遭是如何也逃不过了――却不晓得为甚么卫国公对她如此感兴趣……乃至于要一向盯着她看？莫非她生得真的有那么都雅？

宇文直见了她如绵羊般顺服的模样，只道又与府上那些委宛凭借的无甚分歧，本日穿素净旧衣，不过也是想借此博几分怜悯，便觉有些无趣，不过见她姿容斑斓，才皱着眉随口道：“坐得这么远何为？来孤身边服侍。”

“阿菱？抬开端来。”

冯小怜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那传话的婢女，而一旁的阿菱却早已暴露了欣喜的目光，感觉本身真是跟了一名受宠的好主子，转头一看冯小怜仿佛已经欢乐得傻了，便很机警地往婢女手中塞了些赏钱。

因而一人迷惑，一人更加迷惑，便堕入了古怪的沉默中。

“莫要镇静。”一个温和的动听声声响了起来，小婢女虽小，却也见过府中多少和顺女子对待下人极其心狠手辣，心中更是不敢粗心，将头低得死死的，口中连连请罪。

……

但是琴园中却因她的这般态度而一阵沸反盈天。

……

冯小怜心中哭嚎一声，不得已之下，却只能穿过那些层层纱幔，轻手重脚境地上殿来，然后规端方矩地正襟端坐在软榻前，目不斜视，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是好。

夜幕来临，彻夜月光暗淡，星光隐没，卫国公府上的灯火仍然明灭绰约，透着敞亮烛光的楼阁间或飘出细碎珠玉般的笑语，白日中按捺着的旖旎便趁着夜色悄悄绽放着。

这个比方并不如何美好，乃至有些莫名其妙，卫国公宇文直皱起眉望着那少女，仿佛有些迷惑于本身刚才的设法，身周委宛依偎着的女子们便发觉到了他情感的窜改，为他揉捏肩膀递去鲜果的行动微缓，不由也齐齐望向站在殿前的阿谁少女。

更何况，她并不感觉卫国公是个值得去争抢的香饽饽。

还是跪坐在软榻前的女子突破了沉默，看着冯小怜娇声笑道：“见了殿下，怎地还不可礼？”

……

冯小怜一怔，点了点头。

女子们幸灾乐祸地对视了一眼，而宇文直眼中更是腻烦一闪而过，看着她薄弱的穿着，挥了挥手，不耐道：“来人，拿件套衣，送她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