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裒道:“瞻箦勿忧,桓温虽蛮,但其父桓彝却非同其人!何况,此事有我等见证,有千众共睹,瞻箦美仪尽显且不以恶报,而桓温自辱乃自取尔!今后,我自会与茂伦道明,茂伦身为江左八达,乃有志有识之辈,定不会怪责瞻箦!”
桓温到底出身经武世家,自幼苦练枪术,岂是易与之辈!一声嘲笑,瞋目环瞪,目睹剑将及手之际,俄然弃枪,快若闪电的朝前一纵,竟与刘浓错身而过,一把捉着乌墨枪另一头,看也不看,猛力横扫。而此时,刘浓已然避无可避!
目睹即将斩掉桓温之头,阔剑却蓦地一收,定在桓温的脖子上。刘浓胸中有着滔天的怒意,强自忍着那一剑取首的设法,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桓温。狠威不再,只余目光板滞,方才那持续三斩,已经斩掉他统统的锐气。而脖上的寒剑,正在奉告他,桓温,汝之存亡已操之于人!
一斩!
谢裒心胸甚慰,晓得刘浓实为桓温所逼,亦不想是以再行怪责于他,瞅着刘浓染污的月衫,打趣地笑道:“汝可知,本日世人皆言甚?”
“然也,子路宁死而不堕礼,美鹤此举亦同尔……”
“起!”
“便来!”
反击!
至此,山阴城中传遍此言。鹤,乃华亭美鹤;狼,乃桓氏七星……
一声巨响,乌墨枪荡开。
看着斜上方的明晃之日,桓温略觉目炫,微微闭了下眼,待得面前两点黑团消逝殆尽,深吸一口气,接过侍从递来的乌墨长枪,快步走向校台。
彼已竭,我却蓄。
“瞻箦!”
刘璠……
我心不悔,只求披剑直前!
谢裒抚着短须,眼中精光暗闪,沉声道:“桓温此子自幼便目无余人,娇纵听任觉得豪真!故,昔日无奕与其来往,吾深为不喜!然,经此一事,世人皆知其豪非豪,其真非真!今后,瞻箦切莫再行此等危举,汝之隽誉得来不易,需得爱之,惜之!”
谢裒笑道:“世人皆言,华亭美鹤即便落水染污,亦是斯美君子也,宁嫁落水鹤,莫嫁衣冠狼!”
一击未中,桓温并不泄气,纵起乌墨长枪若游龙,抢攻。刘浓脚步转得快极。时进时退与其缠斗。而罗预之间,台上便充满乌墨与寒光。
两斩!
当至台下时,美郎君心潮已复,朝着观演台上一个揖手,朗声道:“刘浓,幸运尔!”
而桓温底子听不见,忍着双肩肌肉崩裂的痛苦,枪尖寸寸而挪。
倏然,桓温仿佛力有不继,枪花慢得一瞬,右肩佛门大露。刘浓阔剑搁开枪身,身形疾窜而入,直扎桓温右肩。
三斩!
竖砸的乌墨枪犹若一堵黑墙,竟意欲将刘浓一举拍作肉泥。而此时桓温眼中赤光尽露,犹似神魂被寐。心中只想得胜,再不管其他。
统统,但在曲中求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