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既然容娘做错了事,小叔经验便是。娘也在此,大师便一同听听,若容娘果错了,我便叫容娘陪不是,我亦有教诲不当之责。若容娘无错,你也断不能冤枉了她。”徐夫人顿了一顿,“你那些胡涂事,本身回家去断,却不能在此胡乱拉扯。”
言毕,徐夫人起家,独自拜别。
徐夫人怒不成抑,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记。
容娘笑了笑,那笑却极淡极淡。她悄悄挡了于氏,对世人道:“容娘不懂事,有负婆婆和娘的教养。只容娘本日并不知,是何事惹得叔父活力至此?只日前婶婶来讲,要借几十贯钱。容娘便邀婶婶与我同去娘那边,婶婶因家中有事,并未去成。偏容娘驽钝,未将此事奉告娘亲,不知是否是以误了叔父闲事?”
“叔父,容娘自叔父返来,未能好生听叔父训戒,非常遗憾。容娘本无父无母之人,幸得婆婆娘亲庇佑,若行动有失,岂不有负长辈心疼?还请叔父奉告,容娘哪桩事做得不对?”
房中鸦雀无声,进之侧了脸,再也不肯转过来。
徐夫人惊得目瞪口呆!
“娘,不是十一郎,是十二郎。”进之从老夫人怀中摆脱,声音粗噶,非常刺耳。
老夫人便有些不喜,叫稻香去厨房里弄些糟菜来:“到底有些寡淡,嘴里无甚滋味。”
徐夫人便笑,指了那边桌子上的容娘说道:“这汤是容娘做的哩,如果宋婆子,准保浮上一层猪油,腻味的紧!”
六郎在那边瞧见,心中一伤。小环也吓坏了,只怕她如田庄那般发作,忙不迭地唤娘子。幸亏几声娘子下来,容娘回神,眼中亮光微闪。半晌,竟勉强挤了笑容对张氏道:“嫂嫂,你带了玉娘回房吧,我尚好,无事。”
“容娘,你到底做得何事,让你叔父悲伤至此?十一郎,十一郎如何了?快,快叫人去那边看看十一郎!”
进之不过是傀儡戏中那绢做的小人儿,看似威风凛冽,挣不过人家一甩胳膊。被六郎一挡,进之那隐在怒意当中的一分悲伤便忽地涌了上来,不由的身子一软,疲劳坐下。
进之眼神直直地望着火线,一副人生有望的模样。
此事畴昔,徐府再无一人提起。独独老夫人想起那无缘的十二郎,心中可惜。又想起进之那晚委委曲屈的模样,就如幼小时做错了事,被他阿爹一顿好骂……,诶!老夫人不免又寻了两件金饰,想要安抚进之那受伤的心。
六郎七郎心中揪紧。
六郎不再管叔父到底意欲何为,压了心中怒意,对容娘喝道:“回房去。”
这当然不是甚有面子的事儿,张氏听了便去拉玉娘容娘要走,却感觉容娘身材沉重,她竟拉不动。一瞧,张氏不由心疼,容娘神采惨白,那黑眸浮泛无助,不知是惊骇还是羞恼,竟似丢了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