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大喜,颤微微的端起碗,一饮而尽。她吃紧的将碗仍推了归去,道:“再给一碗。”
身边的柴草,实是好东西。干草垫在身下,又能保暖,躺着也舒畅些。至于那捆干柴么,容娘腿疼之时,折了棍子来练字,狠狠的在地上尽情誊写。如此,倒是不挑时候,黑暗中也可写来,摆布不看好孬。
……
酸酸的梅子,紫红紫红,软软的果肉,酸甜适口。若将那制得的酸梅汁浇一勺在冰碗子上,再加一勺蜂蜜,冒着虚虚雾气的冰碗,碗壁上都渗着冰珠子,真好吃呢!玉娘最喜食冰碗,恰好娘说太冰了,坏肠胃,不准多吃。六郎欢畅时,也瞒了娘从街上带返来给她二人吃。
张炳才不防,身下剧痛。他哀嚎一声,双手捧了他那命根子,弯下腰去,嗷嗷叫喊。
容娘心中冷哼一声,抬起一脚,用膝盖狠狠顶了上去。这还是南逃途中,娘子们遁藏恶棍骚.扰的绝技!
须知张家只要这么一个独儿,如果男根有损,现在他一妻一妾皆没有身子,张家岂不竭子绝孙?
那边听了,又塞出去一包物事,仓促走了。
想到此处,张炳才身下胀得短长,欲、火中烧,吃紧的去解容娘的裙子。
那些仆人们手忙脚乱,将张炳才抬出去了。反倒将容娘落在房中,无人理睬。可惜门窗紧闭,无从逃脱。
容娘一到张府,张炳才急不成耐,要婢女将容娘洗净。谁知那婢女去剥容娘的衣裳时,被容娘一口咬到手指,直咬出丝丝血痕。那婢女怕极,嚎哭着去了。
不知家中如何了?或许他们已被押往岭南。容娘吃力的展开眼睛,仍旧是乌黑一片。那黑,便如六郎磨的墨汁,浓烈、黏稠,将本身死死包裹,不得摆脱。
外头停了一停,又问:“另有甚不适?”
十二天!
阿谁和顺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娘子,快些喝了吧,我问过郎中,郎中说应是着了寒,喝几剂药便好了。”
然那群大汉收了张炳才叮嘱,倒是一点都不敢伤她。只大手一捞,便将她制住,用绳索捆了,又用布条塞了嘴,将她绑往张家。
窗外雨声滴答,这离愁别恨,却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容娘心中大块,她动体味缆后的手,被捆得久了,想是浮肿了,绳索又勒得紧,手腕处麻麻的。她寻了地儿坐了,疗养精力,等着第二波到来。
容娘吃饱,懒懒的靠在柴草上,仍眯了眼睛憩息。
若往岭南,我怎生寻你?
容娘再度咽了咽,恍恍忽惚又眯了会眼睛。
那妇人本已是满腔肝火,容娘这一笑,更让她怒不成遏。她那颀长的一字眉紧紧揪在一处,眼神凭的凶恶,喝道:“愣着干甚么,还不将这个贱人打死,好叫郎君出气!”
容娘摸索着身边的墙壁,那是她用木棍刻下的印痕,一条比一条深,倒也摸的清楚,共有十二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