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七郎讨来的苜蓿种子,已安排人种下去了。本庄共有旱田八十余亩,除魏老三租了二十亩种麦,残剩六十余亩。苜蓿种了二十亩,其他均分给各户种些菜蔬。”
这很多个“多谢”下来,引得几人再次畅怀而笑。宋管事心中感概,到底还是儿子独立出去好,经一经事,繁华老成多了。
那是一只碧玉簪。
容娘莫名其妙:“为甚别人不能瞥见?”
“这倒是小的打了个算盘。如果每样都豢养,未免有些分离,有些收成也零琐细碎,不能作一时收成,卖时也要多费几个工,算账更是不易。再说庄上不比山里,水田浩繁,水沟各处,等田里散落的稻穗啄尽了,那些小娃无事,去挖些泥鳅捡些螺丝非常便利。如果明岁苜蓿种胜利,倒是情愿多喂些猪,到底利大很多。”
容娘听了遍有些奇特:“为何未养鸡?”
公然邱庄头便红了脸嗫嚅道:“……过后再给些本钱,也不致分文无收。”
“庄里的牲口长势甚好,就是……”
次日守礼便去拜访张传授,天然又有些同窗要应酬,一去便是一天。
邱庄头听了好久,现在叫他说,倒很利落。“民气莫测,这倒是不免的。小娘子说得很有事理,如听任不管,恐怕鸡骨头都不剩了。田庄上原有个烧毁的牛棚,我便叫人补葺了下,将鸭鹅都关在那边头。叫两户人家卖力。不管何事,都要两户人家各出一人,同出同归。丢了便算两户共同的丧失,今后捡了鸭蛋也算两户人家共有的收成,卖出以后再按娘子所说算一成利与他们。临时倒没有这些烦苦衷。”
夫人甚是迷惑,容娘也瞪大了眼睛,不知邱庄头何意?须知耕牛甚贵,一头得百来贯之巨!
“庄上不是有五头牛,转头沟也有三头,再买牛何为?”这倒是容娘所问。
夫人听了这些详细,非常怜悯。
“那你便收着,今后再戴。”
守礼僵了僵,勉强扯了扯嘴角:“别人瞥见了,玉娘必然晓得。快回房吧!”
邱庄头笑着道:“后生可畏,经得几次事,天然便想得全面了。小的却另有个事要禀告仆人。”
容娘听了,心中转了一转,轻笑道:“莫非出了衙门的钱,这牛便归徐府了么?”
这番话一出,凹凸立现。
容娘微微敛了张得太开的笑容,仔谛听厅中人话语。
“娘,宋庄头确是尽责。然该查的也要查一查,以免诚恳的反吃了亏,奸刁的倒得了实惠。如此下去,便无人肯结壮做事了,反放纵了那些滑头。”
宋管事心底明白,这只是夫人刻薄,若要当真计算起来,倒是繁华办理不善,只得勉强笑着应了。
邱庄头嘿嘿笑了,神采间很有些对劲。
邱庄头如此一个磊落的人,又生的高大,现在要来做这事,真是难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