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很活力,只好又拿了一颗栗子剥。
一天没吃东西,元曜肚子很饿,但是下午忙着给离奴请大夫、抓药、熬药,忘了买吃食。
白姬喝了一口屠苏酒,回想道:“那是很悠远的旧事了。玄武门之变的同年,太祖禅位,太宗即位,改元贞观。提及帝女桑,又不得不说到另一件东西了,轩之可传闻过和氏璧和传国玉玺?”
“白姬,帝女桑是如何一回事?小生去了一趟韦府,见到了这株帝女桑,比来还一向做奇特的梦……”
白姬披着白鹤纹大氅,一身风尘仆仆,她的发鬓上另有赶路的霜雪。她站在元曜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眼中有星斗。
太子妃命阿元换下全安的衣服,蒙面出府,让府中的人觉得全安已经分开了。太子妃和桑乐一起埋没全安的尸身,等候以后寻机会奥妙措置。
太子妃抚摩着一张张安乐佛牌,道:“桑乐,你去凌霄庵,求的不是子嗣,而是安乐?”
太子妃动容,流下了眼泪,道:“桑乐,太子是我平生当中最首要的人,他也是你的夫君,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之前遭受过甚么痛苦,心中有多大的怨怒,江山已变,逝者已矣。你再固执,逝去的也回不来了,沉湎于仇恨,只能让你痛苦。桑乐,放下仇恨,过新的人生吧。桑乐,你要欢愉,好不好?”
元曜裹紧了衣衫,走到了后院。
“阿元,你身形跟全安师太差未几,你换上全安师太的衣服,蒙面出府。”
太子妃瞥见酒囊和一堆佛牌,不由得动容。
白姬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
桑乐望着大箱子里死去的全安,仿佛瞥见那是本身的尸身。她已死了一次,是该放下执念,尽力忘怀了。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道:“明知你做了错事,可我却没法不救你。相伴多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去死。”
白姬笑了,道:“是了,就是那一年,传国玉玺返来之事颤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那一年,桑乐公主,不,杨昭妃走进缥缈阁,哀告我断绝大唐气数……”
一阵夜风吹来,檐铃叮当作响。
元曜的眼泪凝固在了眼里。
桑乐翻开大箱子,内里放着一只陈腐的酒囊和一堆“安乐”佛牌。
元曜忍不住立足在廊檐下,望着天上的圆月,堕入了思路万千。
“是的,这是为姐姐求的安乐。你的身材不好,气疾频发,我很担忧。”
桑乐昂首,迎向太子妃的目光,目光由惊骇逐步变得安静。
白姬将一包枯荷包裹的热乎东西扔给元曜,笑道:“一起急着返来,错过了晚餐,刚才在城外遇见几只兔荪在雪地里烤栗子,闻着很香,就向它们讨了一些。啊,肚子好饿,你叫离奴起床给我做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