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三老太太暗里同回娘家的闺女谢燕道，“你说，永安侯世子是甚么身份，如何同莫如那般熟谙，他一个外男，莫如但是闺阁蜜斯呢。”

三老太太叹道，“你不晓得，这可不是之前了，你大嫂子对那丫头，百依百顺哩。就是莫忧，现在也得差那丫头一头哩。唉，我又不好说，我一说，你大嫂子又不欢畅，也不知被那丫头给下了甚么蛊。”

谢莫如情知这话未完，望谢燕一眼，就听谢燕持续道，“我带了些大红的皓纱，不知莫如你喜不喜好？”

这就是了，甭看宁祭酒不敷格，但他简在帝心，连谢尚书都得承认。谢尚书道，“但也不免有御史多嘴。”这也是宁祭酒先来谢家走干系的启事之一。

谢莫如问，“致仕的礼部王尚书家？”

“陛下还未透露情意么？”谢莫如有些不大信。谢尚书幸而脸皮够厚，笑，“半点儿都瞒不过你。陛下倒是成心，只是宁祭酒刚升的国子监祭酒兼东宫詹事。原礼部尚书王尚书为诸皇子讲习经史，王尚书年老，三次上折欲致仕，陛下已经准了。皇子师之位，本来陛下嘱意北岭先生，现在北岭先生要主持筑书楼之事，已得空他顾。宁祭酒……”

谢燕嘲笑，“这谁晓得，那丫头，您老是晓得的，一贯邪里邪气、古里古怪，她的事儿，不要说我们，怕是大嫂子也说不明白呢。”

谢莫如应了声“是”，又请谢太太命家下人留意承恩公府寿安夫人的病情，谢太太觉着希奇，“寿安老夫人的病体已是大为好转，不然公主也不能去西宁州。”

南安侯？

祖孙二人暗里说话，并无人在畔奉侍，说话倒也便宜。谢莫如望一眼轩窗外的一树红杏，声音淡淡，“南安侯既已封侯，侯爵之位更在承恩公世子之上，一兄一弟，一府同居，岂不难堪。祖母不如问一问祖父的意义，要我说，南安侯回帝都侍疾，寿安老夫人病体未愈，他住承恩公府倒无妨。寿安老夫人大安之时，就是请陛下给南安侯赐府之时了。”

谢太太叹口气，“亲戚多了事便多，罢了，我们自家过日子就是。”

谢太太温言悦色，“阿燕你喜好，走时给你装一罐。”

谢尚书知此言后，很久道，“倘莫如为男人，今后谢家另有甚么可愁的。”

谢燕当即噎死。

“胡说，太子太傅是多么要职，一贯是内阁相臣兼任。”谢尚书倒是信赖宁大人野心不小，可话说返来，朝廷里这些大臣，除了没本领的，谁不想入阁为相呢？

谢燕咽下这口气，端起茶来吃，生硬的笑笑，“这茶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