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潇摇了点头:“本来我还拿不准,不过方才听皇兄说要让淡心‘侍寝’,我才笃定几分。”他说完便朝淡心摆手,劝道:“快出来罢,你若出来晚了,皇兄才是真的恼。”
出岫在旁听了好半晌,也终究听出了一丝端倪。本来淡心方才在屋里是说了天授帝的好话,却刚好碰到当事人在屋外“偷听”,逮个正着。别说淡心惊骇了,出岫也感觉此事骇然,再看淡心吓得腿软,赶紧开口得救:“圣上,我这婢女不懂事,言语无状冲撞了您,万望您包涵包涵。”
“不懂事?”天授帝故作嘲笑:“朕方才明显传闻,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倘若朕没记错,该是比夫人你还大上一岁,怎还不懂事?这等不懂事的婢女,夫人留下又有何用?”
天授帝彻夜本来被云承的婚事搅得暗恼,现在被淡心前前后后这么一说,怒意反倒烟消云散。他伸出右手抚了抚左手的袖口,终究不紧不慢地对淡心和浅韵道:“跪了半天了,起来罢。”
“关门。”但听帝王又命道。
淡心不知天授帝指的是哪一句。是方才她在屋内诽谤他的?还是现在巴结他的?她拿不准,却也不敢不回话,便道“归正奴婢在您面前说的,都是至心话!”
屋内的天授帝一向不发一语,也不见开口催促。淡心忍不住透过窗户裂缝往里看去,正见他矗立身姿坐在椅子上,左手食指“哒哒”地敲着桌案,似在深思,又似无聊,看起来并不像是色急的模样。
浅韵没有多说一句话,扶墙缓缓站起来。淡心已是骇得腿上发软,站都站不起来。浅韵见状赶紧扶她一把。
出岫求救地看了聂沛潇一眼,岂料聂沛潇倒是低声道:“别怕,我看皇兄十之八九是逗逗淡心。”
聂沛潇看似胸有成竹:“让她出来罢,别说皇兄不近女色,就算他‘近’,也不成能选在这类处所。”
天授帝没给出岫再次禁止的机遇,已双手背负迈步进了淡心房内,闲适地坐到她榻前的靠背椅子上。
淡心再次深吸一口气,嘲笑道:“方才吗?必然是您彻夜在宴上不堪酒力,才会幻听了罢?”她边说边悄悄抬眸去看天授帝,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对!必然是您不堪酒力,不然您怎会走到这里来?这都是下人们住的处所。”
天授帝心中发笑,感觉淡心这婢女很吃逗,忍不住想再恐吓恐吓她:“是吗?方才朕听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本来你是冲动至极,而非惊骇至极?讨厌至极?”天授帝昂首挑眉再问。
“你的意义是,朕醉了?”天授帝顺着她的话再问。
听闻此言,天授帝终究邪魅地笑出声来,凤眸当中闪着精光:“你为何畏敬朕?莫非是因为朕的长相阴柔斑斓,脾气狷狂邪魅,手腕铁血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