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客听得,都吃一惊。
那白叟道:“既是五台山来的师父,随我出去。”
太公便道:“既然师父不忌荤酒,先叫庄客取酒肉来。”
小喽啰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
智深道:“也是怪哉;歇一夜打甚么不紧,怎地便是讨死?”
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大王叫“救人!”
太公道:“老夫只要这个小女,现在方得一十九岁,被其间有座山,唤做桃花山,迩来山上有两个大王,扎了寨栅,堆积着五七百人,打家劫舍,其间青州官军捕盗,禁他不得,因来老夫庄上讨进奉,见了老夫女儿,撇下二十两金子,一疋红锦为定礼,选着彻夜好,日晚间入赘。老夫庄上又和他争论不得,只得与他,是以烦恼。非是争师父一小我。”
鲁智深呵呵大笑道:“男大须婚,女大须嫁,这是人伦大事,五常之礼,何故烦恼?”
迳奔到庄前看时,见数十个农户,吃紧忙忙,搬东搬西。
那大王叫一声道:“甚么便打老公!”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
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边?”
庄客也有骂的,也有劝的。
智深跪下道:“洒家愿听偈子。”
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了一壶酒,拿一支盏子,筛下酒与智深吃。这鲁智深也不谦让,也不推让,无一时,一壶酒,一盘肉,都吃了,太公对席瞥见,呆了半晌。庄客搬饭来,又吃了。抬过桌子。
刘太公仓猝亲捧杯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
众庄客都跪着。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
智深跟那白叟直到正堂上,分宾主坐下。那白叟道:“师父休要怪,农户们不免得师父是活佛去处来的,他作平常一例相看。老夫向来敬信佛天三宝。虽是我庄上彻夜有事,临时留师父歇一宵了去。”智深将禅杖倚了,起家,唱个喏,谢道:“感承施主。洒家不敢动问贵庄高姓?”白叟道:“老夫姓刘。其间唤做桃花村。村夫都叫老夫做桃花庄刘太公,敢问师父法名,唤做甚么讳字?”
太公道:“休说这话,老夫只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户。”
那支熟鹅也吃了。
智深道:“俺师父是智真长老,与俺取了个讳字,因洒家姓鲁,唤作鲁智深”太公道:“师父请吃些晚餐,不知肯吃荤腥也不?”鲁智深道:“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么浑明净酒都不采选;牛肉,狗肉,但有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