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真的老胡涂了。那是神仙,晓得点金术,只须手指头一戳,便是一坨金子,再一戳,又是一坨……”
“菜花啊,少说两句成不成?且看先生何意……”
无咎借机将两条腿也挪上了榻,接着盘膝而坐,目光掠过面前的老吉佳耦,这才缓了口气,扬眉说道:“二两银子,只够我住船下舱底,一锭金子,不知可否买下这张床铺?”
无咎吐出鱼骨,摆手制止:“嫂子的鱼汤实在甘旨,一碗足矣……嗝……”
“瞧瞧你的小身板,弱成啥样了,喝口汤都能噎住,嫂子给你拍拍……”
世人繁忙着,顾不得理睬船上独一的客人。无咎则是拄着木杖站在船头,单独吹着风,冷静望向远处,神采中感慨不已。
跟着船舷离岸,帆船鼓起。大船顺风顺水,缓缓往西而去。
老吉哈哈一笑,趁机躲了出去。
无咎是闻香识味,不待号召,便已坐起,底子不消下榻,面前已摆放了矮桌,接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鱼汤端了上来。而马菜花则是手擦围裙,对劲道:“大兄弟,嫂子疼你,多补补身子,今后立室娶了婆娘,像你这般可不成……”
便于此时,有人叫唤:“回你住的处所去,听话……”
这婆娘叫作马菜花,不但是个大嗓门,还是个急性子,提及话来更如连珠箭般没个停歇,叫人底子无所适从。
马菜花倒是一点都不含混,顿时挽起了袖子,而不待发作,竹榻上俄然滚出一块金子。她惊咦了一声,伸手抓了畴昔。
无咎拄着木杖后退两步:“老吉嫂子,有何叮咛?”
“你且让开,亏他还是读书人,乘船的端方都不晓得,且要侵犯床铺,主客不分……”
马菜花也没多想,伸手拾起汤碗,口直心快道:“大兄弟这话我爱听,你三两个也不是他一人的代价!”
马菜花愈说愈有兴趣,撩起鬓角,接着又道:“临时跟着嫂子行船,好吃好喝服侍着,待玩耍纵情以后啊,再打道回府不迟。尚不知府上那边呀,想必是数百里驰名的人家,没传闻有无姓的大户,莫非来自火沙国……”
“你这孩子,缘何就贪婪不敷呢?无先生孑然一身,何来那么多的金子……”
无咎抬开端来,惊诧无语。
撑船的四个男人,都是二三十岁,别离叫做沈柱子、黄大眼、关财与罗烂嘴,长年在船上帮闲,相互熟稔,彼其间谈笑无忌。见马菜花发威,世人忙低头吃喝。
无咎总算是瞅着机遇坐了下来,尚自有些头晕脑胀,接着将木杖一顿:“我就住在此处,哪儿都不去……”
一只退色的绣花鞋砰的踩在舱口:“你还想怎地?这不是你家的后花圃,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