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龄道：“好啊，我也想再看看这儿。传闻兵乱之前，符敦城中平常便有百万人丁，是中西四省中的第一大城，古迹也很有很多。”

我也没再多说甚么。

夜摩大武说完这些，又顿时闭上了嘴，大抵想起唐开的警告。

我冷静地念着这首诗。这首诗只是天机法师口占而成，我也没法体味出内里有甚么高深，但那种模糊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数十年后，仍然如在目前。

我到了车的另一边，和吴万龄一人一边守着。

我有点沉默。比起他的威胁来，晓得他是曾望谷，那更令我吃惊。我一向想不到，曾望谷竟然会是个半大的孩子。此时我再忍不住，喝道：“鄙人龙鳞军楚体红”

薛文亦固然伤还没好，仍然躺着，听我这么一说，也不由得笑了，道：“楚将军正会谈笑话。”

我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杜禀先前对我还算客气，见过周诺后俄然对我极其冷酷。或许，他本也是争这第三路批示使的有力人选，因为传闻周诺有汲引我当批示使的意义，大为不满。以是听到陶守分说要送我回帝都去，他就顿时又变了副神采了。

夜摩大武道：“他们原是李湍的卫队，共有百余人，为首的原是李湍的贴身侍卫，名叫曾望谷，自称‘鬼头曾’，这支匪兵也自称为‘鬼军’。鬼啸林周遭有两百多里，他们来去无迹，专门掩杀西府军的人，我们曾派雄师扫荡，却底子找不到他们。

夜摩大武只怕也是个士人出身，说话也非常高雅，但他这句话却令我大起同感。这块地盘生我育我，但正如天机法师所说的“只与豪杰作疆场”只是一片殛毙之地罢了。

夜摩大武道：“楚将军，你弄错了，这不是我的姓，是‘氏’，我的名字叫大武德拉旺堆孔巴，是夜摩族的人，你们华族可没有‘夜摩’这个姓，我本来名字不太好叫，以是才被人这么叫法。西府军中，我的族人很多，你只消看到有姓夜摩的满是。呵呵，蛮族之人。”

鬼啸林正如其名，听着头顶的风声，也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垂垂地已入林中的要地，唐开他们脸上更加凝重，已是战战兢兢了。

吴万龄道：“张先生去洗了，让我来叫你们一下。楚统领，阿谁带我们来的唐开走了么？”

他俄然说得象个士人，我又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你歇歇吧，我去看看吴万龄他们。”

我接过长枪掂了掂。天水省的人遍及较矮，这长枪也比我惯用的轻好些，但他们的战役力却并不见得弱。我把枪舞了个花熟生手，搁到马身上，道：“那盗匪很短长么？”

薛文亦叹道：“唉，鲁公神技，一精至斯。吾辈虽浸淫此道，安可梦见。若他年我能有鲁公万一，我薛文亦亦可称名匠而无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