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幻仓促,令人防不堪防。饶是二人江湖经历浑厚,又怎能推测林先生遽然难?
武林中有言:“百会倒在地,尾闾不回籍,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定见阎王。”林先生出指如风,力道分寸掌控的得恰到好处,如若不然,方才只需再加上半分力量,掌力一吐,两人哪另有活命?
两人受制于别人之手,均是万念俱灰,这些年武林中的吹嘘拍马之言,甚么“丹青手铁画银钩,武林独绝”;甚么“姑苏刀刀法天下第一”如此,现在看来,都不过是屁话,只想找个地洞钻出来,这辈子再不爬出来丢人现眼。
林先生鼻中“哼”的一声,道:“二位没经老朽答应,便擅闯舍间,莫非这也是为人之道?”
林先生大吃一惊,不由自主昂首往外看去,透过门板上的破洞,沉沉夜空之下,一袭白影倏忽间到了门外。
索命墨客被他一讥,一时语塞,但他生性油滑,极善圆场,当即打个哈哈,说道:“本来是两位获咎林先生在先,鄙人这里先替二位堂主向你赔不是了。”说着身子一弯,行了一礼。
云兮听得“索命墨客”四个字好生奇特,忍不住转头看去,泪眼昏黄当中,只见破洞外立着一名约摸四十岁高低的白衣人。
林先生制住莫丹青与古寒山两人,一手一个,抓住两人背心,将其提了起来,顶住二人后心“大椎穴”,如果他二人有侵犯或者他杀之心,当即止住。
林先生进步警戒,道:“索命墨客闻名遐迩,妇孺皆知,老朽就算瞎了眼睛,也还识得。”
林先生见两人不再攻来,这才飘落下地,冷冷隧道:“二位请便吧,十八年畴昔了,林杏已死,彻夜你们面前的,不过是个住在南湖畔的老头子罢了。”掌中提了十层真气,悄悄防备。
索命墨客抱拳道:“折煞了,幸运之至!”看了看他手上的二人,又说道:“林先生,我们三人不远千里来找你,你却把关坎堂的莫香主、艮止堂的古香主耍猴似的提在手中,难不成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林先生双目大放警戒之色,却不得不翻开房门,做个聘请之姿,一边却凝神防备,不敢有涓滴的忽视粗心。
索命墨客又道:“林先生,莫兄弟、古兄弟、你与我四人曾一同为万教主效力多年,虽算不上存亡之交,但深笃的交谊,那是有的。莫香主与古香主在南边一隅,那也是赫赫驰名之人,是也不是?”
他还待再说,林先生已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再这么提着二人,于情于理,于体于面,那都是不对的,当即道:“确切不对!”掌心一旋,将莫丹青,古寒山两人放立在地,却不解开他的穴道。
林先生见跪在地上的云兮仍旧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得傻了,坐在椅子上的云何已然昏倒畴昔,厉声问道:“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云何身上的马钱子之毒,是你二位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