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哥带的兵马有何名号？”

雨后冷瑟，那人衣裳薄弱，但肩脊矗立。端的是一派青山秀树的风骚与飞扬。

……

谢安听着谢尚温言豪语，心中荡漾，兄弟两人虽未曾会商过北伐之事，但却早已心有灵犀。

PS：　　这是谢家的北府兵啊，不等谢小玄出世啦~~

……

天阙山有双峰，正对宣阳门，山阳近年建了些许梵刹，而东南一麓建有道观，山色深深，喧闹玄幽，庾亮行营就设在山间，流水声枕夜而眠，天幕时有氤氲雾色，倒是个适合修心的好处所。

朝阳只在云间闪过一瞬，就被层层阴云给隔分开来，天气仍旧暗沉，谢安见绕路终不是体例，倒不如拼一拼，游过岸去。

柳生苦口婆心道：“若你知伸谢尚在那边藏匿，最好说了，免得刻苦。”

少年浊音庄正严肃，柳生想要辩驳他，却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柳生带他上马，往山下奔驰而去，鸟鸣山更幽，而山间此时岂止是鸟鸣，山中也不知惊走多少山兽。

柳生沉默很久，缓缓开口。“未曾猜想石季龙南下。”

“这是赤鸦，神棍说是好兆头。”

“早防着你呢。”柳生忍痛嗤笑，“若不是被你折磨这几日。我可真要被你纯良表面给骗了，不绑你是惜你这双手，既写一手好字，又会针灸医术，宗王爷对你非常赏识，只可惜你生得晚。”

谢安此时被关在山间的道观里，登塔远眺，视野超出黛色幽林，远远能见到营帐与马匹，连日阴霾令得昔日如白练长虹的河道也隐在了山林间。

谢安不动，待那人靠近，摘掉斗笠，朝他露齿轻笑，伸手一捞，将他捞上了马背。

谢安笑着朝那赤鸦招手，赤鸦缩了缩翅膀，又见他手上那埙，无可何如地看在王熙之的面子上落在谢安手臂。

柳生揉了揉扔在嗡鸣的耳朵，淡淡道：“若如你所言，宗王爷出事，我天然要去护他，若他无事，我也能去帮他，至于你这个负累，半道将你扔下，会寻路回家吧？”

他只要一人，司马宗的人马可很多，但此时看不出他有涓滴的害怕与畏缩，“久不见宗王爷。少年时也曾见您执剑风华，不料如此要以剑来擒你，当真可惜。”

谢安谈及北方，柳生这些年一向来往边疆，加上广陵钱氏在北方也有商脉，对比这建康的安逸高雅，便是两个天下。

“拥兵兵变从不是正道，非正道，天必亡之！”

天光渐明时，沿岸皆是秋荻乱舞，喧哗声已垂垂消隐，谢安走了半夜，袍角早已被水浸湿。

曲调轻巧流利，如冬雪为暖阳所融，朝气骤起，勃然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