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外，一名黄发老者并几名仆人已恭敬候在门前，远远见狄应下朝返来，小跑着凑上前去，接过他递来的缰绳，一名仆人跪伏马下，额首触地，待狄应踏着他的脊背落地后，方才起家。

此事有了下落，狄应心稍安，便念起本日早朝之事，另行叮咛道，“你去查探一下成王府内幕形，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疾风忽起，院中栽植的花草同时扑簌簌狠恶闲逛，墙角那棵即将色彩褪尽的梅树顷刻之间生出满枝的嫩芽，继而长成花苞，又在瞬息之间绽放出大片大片的白花，不等人惊奇赞叹，便已纷繁掉落，如雪花般飞舞坠地。

由此，他们并未看到乌黑的夜空中月色不知何时已暴露弯弯的一角，层层乌云碎裂化作斑斑点点的棉絮状。

“好，出去吧，将赵柳二人唤来。”狄应起家，离了圆桌，走向阁房。

徐管家不由得骇怪，驱除阴煞的羽士――莫非老爷思疑府内有鬼怪作怪不成？

产婆拿袖口抹了把汗渍，仓促应了声“是”，爬起来走到婴儿身边，看也不看，先将小脸遮住，托在臂弯里疾步朝院外走去。

没有哭声，没有喘气。

狄应倚着廊柱挣扎时，惊鸿一瞥，心头顿生寒意，死婴的眼睛为何是展开的？

“东院悠长荒废，杳无火食，老奴便坠了石头沉入了东院湖中。”

狄应对猜想更加笃定，惯于不动声色的面孔上竟然显出怒意，看得一旁奉侍的下人们提心吊胆，恐怕一个忽视引出他蓄势待发的肝火。

半个时候后，着了一身常服的狄应坐在桌前，粒米未动，即便书房燃了两鼎铜炉，炉内火势畅旺，热粥还是化为残羹。

自狄应搬家入内，就弃置东院不消，有所耳闻的世人皆避之不及，故而鲜少有人踏足。独一马圈与其比邻。

接着，自府中的东南角马圈中模糊传来嘶鸣，狄应没来得及转头，身材俄然一阵剧痛，血液如煮沸的开水般咕嘟作响，在体内飞速活动。

“书房”，狄应随口说道，身形顿了顿，稍有犹疑，“夫人・・・・・・如何了？”

“府医早上瞧过，说是气血亏损，补气养血为要，开了方剂，夫人用药后便睡下了。”

“嗯”，狄应这才抬脚朝书房走去。

“叮咛厨房，这几日给夫人做些参汤补补身子，另有，叮咛昨夜奉侍夫人的婢女不成在府中乱传，如有嘴碎多事者，鞭刑服侍！”

“对了，那产婆・・・・・・”

狄应“嗯”了声，又问，“你昨夜可有甚么非常・・・・・・如・・・・・・血热？”

产婆松了放手臂，欲言又止。

“老爷――”本来细窄的门缝被人拉开，一具肥硕的身躯从中走出，怀中抱着一个斑斓襁褓，站在檐下低声唤道，“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