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俊侠不答，只朝里头说了句鲜卑语，那妇人老眼昏花，忙放下茶碗，伸手来摸，郎俊侠便快步出来，以右手握着她，将断指的左手背到身后，单膝跪下，以额头触碰那老妇人的手。

“我本来觉得昌流君这等技艺，当不会用毒。”郎俊侠低声道。

“由此带来的是地步比年不耕，南边诸地兵变四起。”赵奎说，“李渐鸿用兵如神，不错，但我们再没有粮草，也没有兵员可奉上火线了。”

郎俊侠沉默了。

“听不太懂。”段岭点头道。

“不能出来。”寻春的声音说，“大王在内会客。”

“不过在分开这里之前。”赵奎说，“还想请你去见一小我。”

“乌洛侯穆，想不到还是个王室后嗣。”赵奎最后说，点点头，说不清是惊奇还是唏嘘，回身走了。

寻春将厅门翻开，耶律大石蓦地站起。

“我也留不下你。”耶律大石想了想，承认了这窝囊的究竟，说，“上都城中，你愿来就来，愿去就去，如履高山。你还想如何样？”

“若我所料不差，待元军冲破南北两路，屠完城后，你等的救兵该当不会来。”李渐鸿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孤王耐烦有限，耶律兄，这杯酒，你是喝还是不喝？”

“如果你忏悔了呢？”

耶律大石蓦地回身，朝李渐鸿瞋目而视。

“玉璧关以南一起，正由奇赤扼守着。”李渐鸿说，“此中利弊，看来我也不必啰嗦了。喝了这第三杯酒，明日借我一万兵马，我先替你平了元军，再一起往南下，光复西川。”

“你们在外甲等着。”耶律大石说，“没我叮咛，谁也不准出去。”

“大王。”蔡闻喘气着说，“请敏捷回北院，南北两路来了信使！”

耶律大石：“……”

“元人南下，已破胡昌，正在山里头整队，不白天便将打到上都城下。”李渐鸿说，“述律金守北路，王平守南路，你的两员大将俱抵挡不住布儿赤金一族的铁骑，现在奇赤逃去，定会朝你抨击。”

耶律大石一字一句说完，闭上眼，喝了李渐鸿的那杯酒。

赵奎说：“庆元十七年，中原四州征兵二十七万，税赋四十一万四千两。”

上京。

“你原不必与我说这些。”郎俊侠淡淡道，“刺客眼里，只要命，没有人，哪怕你将我治好，我也不会承你的情。”

“去将大王的马牵出来。”寻春的声音在外小声道。

耶律大石起家，在厅内走了几步，李渐鸿却好整似暇，将那扣在案上的杯子翻过来，说：“再来一杯如何？”

“南陈的局面，你是晓得的。”李渐鸿说，“赵奎削我兵权，父皇下诏，押送我回西川问罪，偶然候，事情仅限于你看到的那样，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