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翼白了他一眼:“我又没当场抓住人,天然只能跟狗仆人闹。倒是你,堂堂的夏家大少,前次来竟然被一群女人撵了出去,被人家那么算计,竟然只要了五两银子,我都替你不值,你要晓得,如果我真被你们家的狗咬死了,这院里的几个娘们必定上你家门口静坐去,不把你们夏家弄得家破人亡都不能算完!”
高学解苦笑:“贤侄莫急,我出来劝劝老太太。”说完也进上房屋里去了。
夏琦的火气又被挑起来一些:“那又如何,当日你到我们家,不也只要了五两银子么?”
“磨刀!这不是小年了嘛,宰几个活人祭灶神!”
夏琦哼了声:“我说过了,不是心疼那条狗,我是恨你算计我!”
夏琦正火大:“谁跟你有甚么同窗交谊!呸!”伸手抓过银子,回身带着四个家人扬长而去。
“我没有二哥。”穆云翼斩钉截铁地说,“他放的狗我也晓得。”
高以清说:“元宝哥哥你可别逗了,供灶王爷哪有效活人的。”
看着夏家骡车敏捷消逝在视野里,高以直气得一顿脚,转转头瞪向穆云翼,见他伸手抓着刀柄,目光跟刀子似的,想起他那天杀狗时候浑身是血的狠劲,那里还敢说甚么狠话,只得掉头进屋去了。
高以直见他这么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也是没体例,只得进上房屋里要钱。
院子里顷刻间沉寂一片。
“呸!欠条欠条!你这些年给我打过多少欠条?真还过几个铜板?”写欠条这件事也在夏夫人的预感以内,早给儿子打了防备针,夏琦那里肯听,当场回绝。
穆云翼有点担忧:“那你呢,你情愿回到本来那样么?”
高以直眸子一转,小声要求:“玉书亲哥,我们家的环境你也晓得,钱都在奶奶那边,是不得便的,这大过年的,如果给了你十两银子,这年也过不去了,不如我给你写一张欠条,等过了这个年以后,不出正月,我保管到你府上……”
高以清从屋里出来,脆生生地问道:“元宝哥哥,你要磨刀石干啥啊?”
他只一说要十两银子,高老太太就当场炸庙了:“十两银子!我上哪刮扫骨髓油给你们淘澄去!要钱没有!他如果不依的话,出去把我这条老命赔给他,如何也抵得上一条狗了!”
“你晓得?晓得那天你还跑到我们家去闹!大年下的门上被人泼狗血,你晓得又多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