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君眼底蓦地掀起一片波纹，怒意模糊透出。“噼啪”一声，书桌上的折子都被他一手扫下。

男女之情究竟是个甚么东西，到现在，她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

“三年前母后为救他出宫竟然不顾国体，与东昭敌军合作，大闹皇宫乃至……”商少君顿住，没有说下去，只抬眼看着太后，道，“儿臣承诺母后放他活路，并未追杀，这是第二次。”

商少君笑道：“父皇恨你。母后，你害死他最敬爱的女子，最敬爱的皇子，他恨你，即便他归天，也还是让你活着，但是他做到了。”

陵安恭敬地弯着腰，也不昂首看看一片狼籍的场面，眼都不抬地鞠身道：“太后娘娘，皇上内里请。”

半晌，他才坐回书桌前，垂眼看那展开一半的奏折，缓缓道：“母后，当年父皇把毒酒端到我跟前，说，皇儿，你的母后甘愿谗谄你，也要庇护她和那小我的野种。她料定了父皇不会对你脱手。但是父皇想，倘若事情并不如她所想，她会如何样呢？”

商少君面色一沉，冷声道：“当年他与柳湄同谋，趁朕中毒不明世事之时设想殛毙，朕回宫以后也未曾取别性命，不过让他尝尝痴傻是何滋味，这是第一次。”

太后踉跄了几步，张口正欲说甚么，商少君回身，笑意森森地她道：“哦，错了。或者母后旧情难忘，是来为柳轼讨情的？”

“出去！”商少君低斥道。

“皇上？”殿别传来陵安摸索的轻唤声。

“太后,太后，皇上命令，没有他的允准，任何人不准踏入虔心宫。太后，太后娘娘,”

商少君点头笑道：“不错。父皇从一开端就晓得谁是真龙，谁是假凤，仍旧给我下毒。并且……父皇早就顺势查出当年害死华贵妃的真凶。母后，儿臣想问您几个题目。”

太前面色不太都雅，仍旧点了点头。

他嗤笑出声，“父皇做到了。”

“吱呀”一声，虔心宫的大门翻开，又“吱呀”一声关上。

他穿戴一身月红色的长袍，面色清雅，身姿硬挺，看起来并不像外界传闻的“病重”或“身受重伤”。见到太后，眸中含笑地瞥了一眼，道：“母后向来晓得儿臣心性，何必来此一闹？”

太后的面色更加惨白，半晌，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少君，你有甚么怨气冲着母厥后，你和少宫……你和少宫一起长大，向来情同手足。少君……”

商少君悄悄勾起唇角，闭上双眼，仿佛就此沉甜睡了去。

“动静传出去了吗？”商少君缓缓道。

那边曾是白穆最喜好坐的处所，太后逆着光坐在那边，肥胖的身骨微微颤抖，无声地擦脸上的泪。

“罢了。”商少君抬手，阻住太后的话势，道，“朕偶然究查谁对谁错。本日母后既然来替少宫鸣不平，朕也来和母后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