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
程望定放心神,缓缓道:“我不知锦容为何俄然有此动机。不过,她既是不肯,我这个当爹的,自要依着她的情意。”
主将营帐,自不是程望的住处能比。既宽且阔,前后隔开。睡榻之处如何,外人不知。入目所见的,便足以包容百人。
程望明显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神恍忽地说道:“锦容说不想嫁人。还说,裴家写信来提亲,我毫不能应。”
程望将内心的迷惑按捺下去,不动声色地笑道:“你一起驰驱辛苦,先去帐中歇一歇。待我看信后写好复书,再命人去叫你。”
程望沉默半晌,才拆了信。
程望略一思忖,先写了一封信给兄长程方,请兄长多多照拂程锦容。然后,又写了复书给女儿。
有了程锦容的来信,再看这封信,程望忽地满心不快。
程望刚写完复书,川柏就神采有异地来了:“公子,国公爷打发人来相请。”
锦容不想嫁裴璋,那就不嫁。
亲兵恭敬退下。
“川柏,取纸笔来。”程望叮咛道:“我要写信。”
一炷香后。
程锦容前一日来信,永安侯隔日就来了信。
锦容想做女太医,去太病院测验便是。
平国公贺凛,正坐在桌前。
程望恍若未闻,眉头紧皱,目光定定地落在手里的信纸上。
每次都城的小蜜斯来信,公子都是满心欢乐,少说也得将信几次看个十数次。这回是如何了?为何一脸非常?
程望喝了半碗,上榻闭目,久久难以入眠。
川柏也被震住了,脱口而出道:“小蜜斯和裴家表公子不是青梅竹马两情相许吗?如何俄然又不肯嫁了?”
“趁夜将信送出去。”程望将两封信给了川柏,川柏点头应下。
平国公年近四旬,蓄着短须,身材高大,面孔漂亮,一双黑目锋利逼人。即便不言不动,也如锋利的宝刀普通,寒意森森,令人不敢直视。
“……锦容在裴家长大。我这个娘舅,对她视如己出,心疼备至。现在锦容已长大成人,生性和顺,善解人意。阿璋和她青梅竹马,相互熟谙,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亲笔写信提亲,想来妹夫必然会点头应允…”
程望内心愈发迷惑,伸谢后起家,目光敏捷掠过平国公的面孔。
川柏自少时起服侍程望,主仆相伴二十年,情义深厚。暗里里说话,也没那么多端方。很天然地张口问道:“公子这是如何了?小蜜斯在信里说甚么了?”
程望也想不通,低头将信仔细心细地又看了一遍。可看来看去,也未能从字里行间窥出启事。
程望站定后,恭敬地拱手施礼:“下官程望,见过国公爷。”
想来,这些年寄人篱下,锦容内心老是委曲的。
隔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永安侯的亲笔手札就被送入程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