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上了车，叶文心才叹一口气，宋荫堂守着山坟不返来，老太太老太爷晓得他守的不但是叶氏，另有儿子宋思远，瞒了他这很多年，总得让他尽一回孝，便也不急着催促他返来，等他守够了，天然就会返来的。

石桂脸上一红，这半年里很多事，那里还顾得上练字，秋娘绿萼已经感觉极好了，叶文心却笑着点一点：“一日不写手就生了，再多等些日子，框架都没了。”

年三十夜里大伙一起守岁，刘婆子带着菱角到儿子家过年去，屋里头摆着两个炭盆，烧得热烘烘的，扔了芋头在里头烘，再往里扔点花生，搓出来沾盐，芋头裹了糖，一面吃一面说。

秋娘绿萼见买了这很多东西都笑起来，里头有俱是棉布料子，叶文心挑得一块，说也要比着石桂那一身做上一件，待去了穗州，棉布比绸缎要合用的多。

七宝珊瑚几个昔日跟石桂也是熟悉的，坐在一块儿添了炭火，取了一碟子奶饼子来：“你看你昔日就爱吃这些，可巧有了，你尝尝罢。”

明月是十一月初走的，这会儿算一算，都快一个月了，也不晓得他到了穗州没有，路上如何，到

车上堆得满满铛铛，石桂还买了一盏花灯给喜子，到了家光是东西高甲就送了两回，菱角跟进跟出，石桂也给她买了只花灯，菱角拎了花灯眼睛都笑弯了，繁忙碌跟在石桂身边收支。

了处所呆得风俗不风俗。

这东西在城里易得，乡间便不轻易有了，石桂也不客气，七宝差了小丫头子去厨房，昂首看一看屋里感慨一声：“老太太有很多日子没如许欢畅了。”

“本来竟不晓得堂少爷是个故意的。”七宝时不时昂首看一眼里头的动静，她是出来泡茶的，等着茶泡出了色，拿茶托端出来。

绿萼眼巴巴的看着，她内心是极想学字的，跟着陈娘子独一要学的就是如何写身契，花上几文钱，叫人写出一叠来，绿萼还一字一句的背过，背完了又学着看，奉告陈娘子说如果学会了，就不必请人写了。

石桂拿着斗蓬等在廊下，叶文心一出来就替她罩上，扶了她的手，叶文心缓缓吁出一口气来，这才感觉胸中闷意散了些，冲着石桂微微一笑：“你都见过了？”

叶文心自个儿一个在屋里，乡间也放爆仗炊火，远远还能瞥见圆妙观那头亮起来的炊火星子，她自个儿磨了墨，拾笔正要写信，石桂从西厢也出去了，掀了帘儿抿抿唇，她也想来给明月写一封信。

到处都吃着不识字的亏，连给石桂写信都要半掩半藏，不敢把事儿都说明白，晓得菱角跟着叶文心学字，她也不敢提出来，就挨在门边听着，听很多了，被叶文心瞧见，请了她出去，跟着一起学三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