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开新衫新裙，头发也抿过一回，还开了脂粉盒子，上了一层粉，头上插着两根银簪，手上套了银镯子，清算得齐划一整的，把湃在井里的甜瓜提上来，水淋淋切了一盘子。

石桂且不晓得北边兵戈了，吃得一惊，纪夫人却道：“看着送来的东西确是好的，就怕她是成心瞒我，用心备了这些送来。”

倒反纪夫人逗笑了：“这是嫌弃你料太足了。”笑完了又道：“才刚右参议的夫人说要搭个戏台子，城里连唱上三天赋好，如果这事定下，我再看看有没有效得上你的处所。”

回屋摸出炭笔划起鞋模样来，她的箱子里头还留着秋娘石头的鞋模样，到了宋家还做了这很多，拿出来纸都已经旧了，鼻子一酸，一气儿画了三四双出来。

石桂等得好久，茶都喝了一壶，右参议夫人这才告别，丫头请了石桂畴昔，还没进门就瞥见纪夫人一脸倦意。

这回也不把她们藏着掖着了，大师坐圆了一桌，吃一顿团聚饭，石桂手里捏着厚布针线，冲喜子点点头：“我晓得了。”

石桂是带了礼来的，那姑姑也预备了回礼：“晓得女人先搬了屋子，给女人送些燕徙礼去。”她也奇特如何夫人就单单看重了石桂，叶文心好歹还是官家女出身，石桂倒是个奴身，也问过一回，纪夫人只说喜好她如许自强的，这才多加照拂。

石桂不看秋娘，只看石头爹，晓得现在如许不是贰内心想要的，可他一个字也没说，只举了酒杯，一口饮尽了，筷子挟起肉来，把肉嚼成了肉渣子，跟咽石子儿似的咽了下去。

纪夫人眉头却未疏松，到底是当娘的，如何会不忧心，石桂看她乏了，故意要告别，几个姑姑却拉着不住说话，石桂只得说一说端阳节里看赛龙舟，又说夜里放的炊火。

都请了石头爹过门来用饭，屋子更得细细打扫，另有一间屋是给明月落脚的，堂屋里挂上石桂画的繁华牡丹，本来感觉这画俗气，可要挂还是它最喜气。

她说话算不得风趣，本来石桂在叶氏跟前也不是凑趣儿的，纪夫人这口气顺了，冲她点点头：“在望海楼上看，倒你看的分歧，也没甚个炸肉丸子好吃。”

秋娘脸上都发红，石桂果然给她做了一身，包头腰带帕子件件很多，还替她精工细做了一双绣着双蝠的鞋子。

只请了石头爹，半个字也没提俞婆子，秋娘还裁了一件新衣，这还是她跟石桂团聚以背面一回自家要做新衣裳，她是极少做新衣的，好韶华畴昔一半，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石桂见她肯做衣裳，非得给她做两件好的：“娘也总得有两件出客衣。”

秋娘端来满满一沙锅的鸭子汤，鸭子炖得酥烂，一翻开盖儿尽是雾气，隔着热腾腾的烟，石头这才点了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