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武弄丹闻听此言,无不心忧。虽受有尾惑术所害,但念她孤苦无依,受此酷刑,实在不忍。
“知日宫一贯宫规严明,错必纠,过必惩。”弄无悯看看弄琴,“你们......”
两人似都不觉对方存在,就如此寂静相对。
“赤武,有尾当如何?”弄丹轻道。
有尾听得殿中殴斗之声喧闹,垂垂感觉困乏。双眼方才阖上,便感耳中喧哗皆似停止,身外虚空一片,万物具静,置身其内,游神其外。陡在此时,脑中似有发丝崩断之声,紧接着有尾浑身一抖,似为重物直击面门。
弄无悯自行坐在桌旁,悄悄开了食盒,从中取了只翡翠玉碗,另有只木匙,渐渐走到有尾榻边。
“师父,”苍文慌道:“有尾之罪,当受重罚。但您常言,妖亦生灵,可感可知。”
赤武心知若不让有尾出了恶气,她定不肯干休。眼下局势,赤武只得不时留意弄丹景况,求其莫受伤害。他要么帮弄丹引开别人掌风,要么半途挺身阻住旁人打击,如此一来,倒也得空再恳求有尾。
弄无悯一道眼风,弄墨便不敢多言。
“禀师父,确是弄墨师姐说昨夜为有尾惑术所害,只是依徒儿猜测,借使真有此事,也非有尾所为。”赤武看看有尾,又看看弄无悯,“这显是引骤火烧己身,非有尾行事风格。”
“弄琴弄柯弄墨三人,自明日起顺次上贯日崖思过。每人三日,不得饮食。”
有尾见状,心知弄无悯已令夺魂冰刃自融。
“宫主,此妖趁您闭关,以妖术乱我知日宫。您......”
这两人倒是默契,有尾刚将口中米粥吞下,弄无悯便将新的悄悄送入。两人均不言语,心中却计算为何对方一言不发――弄无悯觉有尾受此屈辱,依她脾气,若非破口痛骂,也要冷嘲热讽;而有尾却想弄无悯这般屈尊,总要说些甚么以显仙家气度,又或喋喋不休诸般事理。两民气中这般想着,却仍然各自沉默。
有尾嘲笑,厉声道:“昨夜必是无事产生。”
弄无悯也不该答,就只悄悄谛视有尾。
弄无悯眉头微皱,下巴稍抬似作扣问。
弄无悯将右手手指往里一收,闭目不言。少顷,他抬眼,右臂一挥,有尾赤武皆感一阵热浪,殿上弄家姐妹及苍文如大梦初醒,已是答复神智活动如常。在其身下,各有一小滩水迹。
“苍文赤武二人,每人誊写宫规百遍,两日完成。”
“有尾不敢。只是有尾诚恳,她们姐妹既咬定为我所惑,我思前想后,自愧昨夜得逞其心,实在难安,现补给他们,也免得罔担妖物名头。”
“不好!”有尾猛抬眼,见弄家姐妹跟苍文全数停了行动,赤武一人于一旁扶柱喘气。而大殿正中坐位端坐一人,面庞还是沉寂,气势却甚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