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琴弄柯弄墨见其话不言明，三人换个眼色，也不言语。倒是弄丹在一旁非常不解。

“我们临时归去，师父自会安排。”赤武心中亦是难安，但想着弄丹本日经历，不肯让其再添思虑。

“我这谎无伤风雅，你门徒们扯的谎但是要致我死地。”

半晌，弄无悯方悄悄击掌两次，殿外回声飞入两只仙鹤，每只均有一人多高。它们一声啼叫，落在弄无悯身畔摆布两处。此时弄无悯朱唇微启，却不知是念咒还是平常说话，那两鹤听着，点头似是应和。

弄丹回身望一眼有尾，又冲赤武微微点头，几要落下泪来。

“你是承认，之前谎诈？”弄无悯淡淡说道。

“为师停下，并非因你讨情。”弄无悯往前几步，坐于殿中正座：“其惑术之能已被封入骨髓。后若再行此术，那夺魂冰魄会先行刺其肌理，如她吃痛停下，倒也罢了；若她执迷，持续此术，那夺魂冰魄刺破其皮，一旦脱出，其骨立碎。”

殿中沉寂，弄无悯坐于高处，不发一言。而有尾倒在堂下，心中将弄无悯剐了千遍，却衰弱至极，难有声响。

此人，恰是弄无悯。

弄无悯见状，知她心有怨气，也不言明，就只搅搅手中热粥，舀了一匙，便缓缓送至有尾唇边。那米粥香气四溢，粥色清澈。有尾忍不住抚抚肚皮，既不看弄无悯，也不开口吃那米粥，反倒将头又今后倚倚，这方启唇。

“知日宫一贯宫规严明，错必纠，过必惩。”弄无悯看看弄琴，“你们......”

弄无悯闻言，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施以密音，开口道：“此恨至深？”

弄无悯也不着恼，见有尾这般，便又微微倾身，将手中木勺稳稳再向前送，恰至有尾口中。

两人似都不觉对方存在，就如此寂静相对。

弄无悯自行坐在桌旁，悄悄开了食盒，从中取了只翡翠玉碗，另有只木匙，渐渐走到有尾榻边。

“你伤我跛脚，我毁你容颜，两不相欠。”有尾轻笑。

“师父。”苍文冲弄无悯施以大礼。

“你们退下吧。”弄无悯轻道。

“方才殿上弄家姐妹合力诬我。弄琴说弄墨昨夜失魂，疯颠了半柱香方才停歇，”有尾看看赤武，“她但是这么说？”

“师兄，你们刚为惑术所侵，五人相残。”赤武在一旁，埋头轻道。言罢，他昂首，看看弄丹，柔声道：“你可还好？”

弄无悯手一抬，阻了赤武说话。他嘴唇未动，密音有尾道：“我以定身法将其定住，却未破你惑术。若你现自行干休，我尚可轻判。”

有尾见状，心知弄无悯已令夺魂冰刃自融。

赤武点头：“你之前便跟我和弄丹提过，此术过半柱香工夫自解。”

苍文经此一变，心中不知对有尾到底怀了哪般情素。纵为宫中大弟子，却也不过是个年青儿郎。他徐行向殿外退去，颠末有尾身边，忧心、气恼、疼惜、怨怼，交叉一处，竟催得他加快脚步，似要快些逃出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