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摆架子就摆架子,爱甩脸子就甩脸子,待会儿有他哭得时候。
程子枫“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海云舒一声不响地坐在中间,她也不出声,程子枫眯缝着眼看了看,内心有点打鼓。
莺歌不是说她晓得本身错了吗?
那次是程子枫为了奉迎海云舒,想纳白师师进门,才特地安排了游湖。把海云舒哄高兴了,再提纳妾的事。
“甚么?”
宿世,程子枫很会逢场作戏,喜好带着琮儿和海云舒去游湖。
到了府门口,程子枫早就在马车里等着,他摆着主君的架子,还在为海云舒停了赊账的事儿生闷气。
有事理。
“说是比来府里清账,不再赊钱了。”
朋友们此时已经从催促变成了讽刺:“子枫,算了,算了。一顿饭,不值几个钱,就别跟你那首富大娘子要啦——我们来付——”
程子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来。
*
“侯爷还真是朱紫多忘事啊,这才一早晨就不记得了?”
那都是几百年前干的事了,老夫老妻,还腻歪甚么?
世人这才嘻嘻笑笑地拆伙。
然后转头小声说:“莺歌,你就这么看着侯爷我被人家数落?我平时待你可不薄。”
重生后,海云舒拿剪子把它们都剪了,紫裙裾、紫襟衫、紫披风,十足剪成碎片扔了,再不占一星半点儿。
罢了,这面子给她得了。
有次他说,海云舒穿紫色的衣裳都雅,更显得白,瞧着叫民气里敞亮。她便记下了,为了讨他那点喜爱,还让司衣局的人做了很多的紫衣裳。
“我甚么要休妻了?”
“她来讲甚么?”
她如何不说话?
只余了身上这件紫云衫。因为是母亲亲手绣的花腔,压在她嫁奁箱里的衣裳,以是海云舒才留了下来。
莺歌猎奇:“夫人很少穿得如许活泼了。”
程子枫自知理亏:“我明天就是恐吓恐吓你,不然为啥把她们打个半死,单单没动你?这还不算偏疼?”
但还在打肿脸充瘦子,呼喊道:“谁都别跟我抢啊——我跟这丫头交代几句——”
程子枫看到前面的莺歌,忙把她拉到一边。
“那你还等着干甚么,从速去把账结了啊。”这个小丫头电影,跟他那大娘子一样心眼儿多的要命。
真是人不要脸各有一套,昨早晨还喊打喊杀的,这会儿又成了待人不薄了,好笑至极。
“你眼力到好。”
车马颠簸,他靠得紧了些,脑海里把这几天产生的事,像走马灯一样过了一遍,越想越烦。
“侯爷带我不薄?”
哎,如何娶了这么一个夜叉。
“咳咳。”程子枫用心咳嗽,又朝她扫了一眼。
见她劈面而来,动也不动,迎也不迎。
实在,程子枫始终只担忧一个题目——他不想休妻。
说是游湖给台阶,现在也不听她说句个软话。
可海云舒把狠话撂过了,他被架在上面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