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飞悄悄看着夜天溟倒下，眼角滑落泪水，“我爱了你平生，随了你平生，等了你平生，最后，你想着的念着的爱着的，还是纤舞。”她跪下来，伸手抚摩夜天溟的脸：“不过现在，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还了欠下的债，等见到了纤舞，我也把你还给她。”

夜天凌将她拥在怀里，见她神采煞白，

秋夜风高，烈焰长飞，终究映红了上九坊的天空。

何况与殷家联婚，若成，则胜算大增，若不成，则不过是捐躯一个殷采倩，凌王府中多了一个女人罢了。

“你太低估凤家了。”那人极冷地一笑，自食盒中取出一壶酒：“没想到本日是我来陪你喝酒吧？”

鸾飞回眸一笑，笑中透着刻骨缠绵的寒意：“像吗？穿上这身衣服格外像是不是？我从七岁那年便看着你们俩，我学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走路，她跳舞，她皱眉，她欢笑，只为了你多看我一眼，你看，是不是很像？”酒盏已托到夜天溟面前：“殿下！”

夜天溟长眉一皱，将她打量，俄然神情大变：“是你！”

夜天溟眸中尽是惶恐：“不成能，你……不成能！”

鸾飞托着酒盏，步步轻移，丹唇微启：“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

鸾车分开宫门，驶在回府的路上。卿尘悄悄翻开富贵重绣的锦帘，秋阳下的街道，行人安恬，有父子、母女、伉俪，或行走，或扳谈，或叫卖，或闲暇。

殷监正笑道：“卫相，我们两家看来倒是真有后代缘份呢。”

夜天溟却还未睡，神采微见蕉萃，抬眼处，一抹魅冶却在烛火中显得分外美异。见到来人，他略有不测：“是你？”

她身着一袭绛红云绡宫装，其红耀目，似血般浓浓委宛而下，流云裙裾衬得身姿俏盈，轻罗抹胸，长襟广带，似是整小我带着回风起舞的风情，惑民气神。

如此噜苏而又平平的糊口，禁宫朱墙里，倒是一片片刀光剑影。万里江山斑斓下，亦是烽烟将起。

天帝膝下最小的瑞阳公主，正咿咿呀呀，由几个常侍女官引着在苑中玩耍。

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盛时花开飘香砌，寥落又成泥。

卫宗平听出言下成心，说道：“皇后娘娘的意义……”

那孩子似是能感到母亲的拜别，整天哭闹不休。卿尘无法，只得同夜天凌筹议去请夜天灏。

回到漱玉院，卿尘单身靠在榻上，怔怔地瞧着紫绡云纱帐。

她将手掌悄悄伸开，湛湛秋阳在指间映出近乎透明的莹白，模糊能够看到丝丝血脉川流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