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一名刺客道:“山西屡遭虫灾水灾,夏秋两季绝收,我等家人均饿死,本想相携进京来讨条活路,却不想京中物价更比河南贵了三成不止,哪有我百姓百姓的活路?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去找阿谁狗天子赔命,此番山西饿死无算,满是那狗天子作下的祸端。我两人便仗着有些技艺在身,偷偷潜进宫去,杀了两名侍卫,夺走衣服佩刀,乘机刺杀天子。那日在御花圃里撞见他,便仓促出了手,谁知老天不保佑,被你们这群狗官抓住。”
便又听那刺客持续道:“入秋以后,几近家家都死过人,目睹秋收也没有了希冀,便都拖家带口地外出避祸去了。我二人一起进京,沿途尽是同病相怜的哀鸿,哀哭之声不断于耳,有人走着走着就倒下去,家里人却连裹尸的草席也没有,只能将尸首扔在路边,被苍蝇野狗糟蹋。走到厥后,越来越多的人支撑不住,偶然堆起来的尸都城能将路堵住,不得不加以燃烧才得以畴昔。”
刑部尚书遂回到堂前,持续问道:“山西灾情已到了何种程度?”
朱时泱差他们起来。堂上的公案后已设下一处屏风,朱时泱领着陆文远步入厥后,在桌前坐了,便叮咛开审。
赵咏宁昂首道:“回皇上,昨日那两名刺客押到刑部,还没鞠问就招了,本来都是山西的哀鸿,因为活不下去逃亡至都城,又仗着本身有技艺在身,进宫杀了两名侍卫,抢了衣服佩刀去,假假装宫中侍卫,乘机刺杀皇上。”
陆文远在帐入耳得一惊,只道此事如何又与山西灾情有关。但是转念又想到,这不恰是个让皇上体味灾情的大好机遇吗?范哲甫前番得以蒙蔽皇上,就是因为皇上久在深宫,没成心识到灾情的严峻,何倒霉用这个机遇让皇上好好熟谙一番。一念至此,赶紧从帐中探出头来,奏道:“皇上,哀鸿进宫行刺,实是胆小妄为,罪不容赦,但由此也可窥见山西灾情之严峻。只求皇上明鉴,早日出面主持赈灾事件,挽救百姓于水深炽热当中。”
他说得声泪俱下,堂入耳者眼观其哀,耳听其恸,一时之间莫稳定色。陆文远震惊之余暗盾皇上神采,见他眉头舒展,已现出深思之色。
朱时泱听得握紧了拳头,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作陪世人一时大气也不敢出。半晌,才听他长出一口气,临时压下了肝火,伸手敲了敲屏风,沉声道:“你且问他,朝廷夏季不是拨过银两赈灾吗,如何没有收到吗?”
刑部尚书听得此人一口一个“狗天子”,只怕皇上活力,赶紧前来叨教要不要用刑,朱时泱只挥手叫他持续问。
朱时泱再也忍耐不住,“啪”的一拍桌子,将上面的茶杯都震到地下摔了个粉碎,振衣而起,大步绕到堂前,指了那刺客怒道:“朕明显拨了两百万两赈灾,你山西道人丁再多,分到每户手里怎会只剩下十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