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降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些许笑意,“想甚么呢,这么欢畅?”
戴权低下头发展几步,便从小门中走了出去,连带着一屋子服侍的寺人宫女也走的干清干净。
林如海稳住心神,回道,“臣惶恐。古语有云,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即投身于朝廷,自当极力报效,死而后已。”
喝了口冷茶,君祁才感觉好了一些,又开口道,“传闻你新添了个女儿?”
林如海松了一口气,没事便好。
林如海将手收了返来,友情,那里有甚么友情。若果然论起来,他钦慕的,也是阿谁意气风发,尽情萧洒的贵公子安清,而非现在端坐朝堂之上,把握着生杀大权的天子。他原觉得二人是识于微末,君子之交,那里想获得对方是大有来头呢。特别曾经的安清转眼便成了皇上,让他全然断了心中的念想,连最后一份友情,也跟着新皇即位而消逝无踪了。是以从姑苏返来今后,他便谨守臣子之仪,不敢越距半步。幸亏皇上正忙着安宁朝堂,也没有了微服私访的心机。只是现在听皇上这话,不晓得的还真觉得是因他一句话而特地给的呢。
林如海脸上生硬的神采终究有些硬化,他现在是有女万事足。连声音都不自发的带着些许高傲,“劳皇上操心挂念,确有此事。”
看着贾琏与他父亲有几分类似的脸,林如海心中感慨,如果能对他略加点拨,不至于变成他父亲现在的模样,倒也是功德一件。曾经的贾赦也是满度量负,一身正气,只是不晓得从甚么时候开端,荣国府的至公子就变成了只会寻欢作乐的纨绔后辈。当日林老太爷也曾对着林如海感慨过,并且峻厉的警告当时还在筹办科举的他不得学坏了。
君祁的眉皱的更深,这会儿没有那一干主子们在,他也很不必端着天子的架子。“如海,你现在跟朕倒是愈发的生分了。当初我们对酒赋诗,高谈阔论,你可未曾如此谨慎。”
君祁忽的一挥袖子,回身几步走回桌案前坐下,心中仿佛有股烦闷之气难以宣泄,憋得难受。可他又能说甚么,当日之事,天然是他有错在先。虽说初见之时他是微服私访,不泄漏实在身份情有可原。但厥后相处中二人订交甚欢,他仍旧瞒着本身的身份,乃至在当日的琼林宴上也特地避开了去,实在也是怕如海万一得知了本身的身份,会落空这个可贵的朋友。只是厥后情势剧变,在他解释之前如海便得知了这统统,乃至于到了现在这步地步。想要挽回,倒是再也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