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移了半晌,旋即豁然:她说的不错,畴昔就畴昔,莫非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冲动之处,竟是连“朕”的自称都忘了么。
她扔下已经空了的酒壶,顺手抹了一把嘴角,双颊透红,眼神却非常清澈,盯着我一瞬不瞬:“你爱上他了?奉告我,是不是?”
“你还不明白么?三王子是麟趾国送来的质子,也是他的王姐向朕示好的诚意,有了朕的支撑,她这个麟趾国储君的位置才气坐得安稳。”邝希晴冷冷地一勾唇,俾睨的眼神仿佛这天下不过都是她玩弄于鼓掌中的棋子——说实话,我不喜好她如许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在如许的眼神中畏敬佩服。
早些与她把话说清楚,我也好归去找姜灼——出来的时候没碰到她,也来不及遣宫侍与她打号召,久不见我,她该是要焦急了。
而她不发话,我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内心天人交兵之际,一个略带笑意的女声打断了我的踌躇:“晗儿,如何俄然想要喝酒了?先前不是还推委自个儿不能喝酒么?”
——我就晓得,这才是她伶仃找过我来的真正目标吧。
喝得急了,酒液顺着脖颈淌入衣衿,她也毫不在乎,睫毛微颤的模样,仿佛胡蝶受伤的翅膀。
比起我前次来的时候,朝露殿仿佛更加地没有人气了,安排金饰还是极尽豪华,却清冷得没有半点温度——望着她裙摆逶迤的背影,我仿佛觉出了一丝难掩的孤寂,那不是帝王的凉薄,而是一个浅显人真逼真切的哀伤。
邝希晴带着我自宴厅里间退场,长廊的另一边连着她常日里措置政务的时雨殿;穿过正殿,她挥退了侍从,渐渐走进寝殿朝露殿。
门被合上的那一刻我最挂念的倒是:她这么不珍惜本身的性子,可记得要好好用膳?
“晗儿,站得那么远做甚么?莫不是怕朕吃了你?”她回身,慵懒地靠坐在广大的软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谑笑着说道,“过来。”
手中的酒杯被人轻而易举地抽走,她随便地在我身边坐下,执起酒壶倒了小半杯,先在鼻端嗅了嗅,凤眸扫过我不天然的神采,这才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甘而不腻,醇而不秾,是朕收藏的玉堂金阙,哪个不长眼的小子,竟然把这个偷了出来,该罚。”
“那皇姐纳了他不就行了?”想了想,我摸索着说道。
是为了……我么?
早晨,邝希晴排闼出去时,我正对着此前勒令侍从取来的一壶酒发着愣,故意尝试却又非常犹疑——凭我的体质和酒量,实在是不该与这杯中物铆上劲儿。
——邝希晴,我的皇姐,她在……吻我。